已是深冬时节,万物一片寂寥。
北风吹来一些寒凉,岁月染了一层冷霜。季节更迭的罅隙里,叶落枝头轻,岁暮天地重。
所有的树,都悄悄转变了容颜。褪去一身繁华,用简约的线条,勾勒出冬的风骨。是荒凉,没有一丝牵绊。是枯寂,不留一叶浮华。
寒风中的树,站成一道静谧的风景,像是一位参禅悟道的老僧,洗尽铅华,宁静而祥和。
年轮里镌刻的悲欢离合,枝条上长出的爱恨情仇,都随着季节的风,慢慢飘散了……
寒枝瘦影,茕茕孑立,孤独而绝美。任寒风凛冽,它自岿然不动。
枝,是疏离的,横斜的。素描一般的线条,简约,直白。自然而然地舒展着,描摹着四季走来的沧桑和淡然。
瘦,亦是另一种风骨。清简了欲望,凋零了繁杂,多少前尘过往皆成空。红尘往事,已淡。经年悲喜,已静。
三毛说:“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 一半在尘土里安详, 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荫凉, 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冬天里的树,无需过多的点缀,那肃穆站立的姿态,便是永恒。从不绚烂,从不张扬,肃静而庄严。
这是生命的真实和饱满。经历了春的蓬勃生长,夏的热烈繁盛,秋的盈盈硕果。冬,萧条了,枯败了,收敛了,蕴藏了……
余秋雨在《废墟》中曾写道:“没有皱纹的祖母是可怕的。”同样,没有枯枝残梗的冬天,也是不完美的。
走过枯瑟之境,生命才有厚度,人生才算圆满。
雪,是冬的灵魂。等一场雪,大概是冬天最相思的事了。
待大雪纷飞,万物皆染上一层素色的白。天地苍茫,浩浩荡荡。心,也变得寂静而欢喜。恍若一朵清幽莲花,呼啦啦地盛开了……
雪的冷清,雪的澄澈,雪的圣洁,覆盖了所有的烦扰和喧嚣。一心无累,素心向雪。
枯树也有了御寒的外衣,银装素裹,随风摇曳。那是一幅“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唯美画卷。恍惚间,从冬走进了春,花开迤逦,分外妖娆。
冬,是一枝花,一枝开在岁月枝头最清丽的花。它没有明艳的色彩,没有勾人的香气,更没有魅惑的气息。
它只是清冽冽地站在呼啸的寒风里,在清冷中蓄势待发,在凛冽中孕育希望。
正如我们的人生,总要经历一些风雨,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熬过万丈孤独,才能迎来春暖花开。
熬,是积累,是沉淀,是岁月的历练和打磨。有蛰伏的光阴,才会有绚烂的风景。
守着岁月,静待花开。冬的尽头,一定是春。枯败的尽头,一定是新生。
流年无声,且共从容。心怀希望,向前走。走着走着,春就来了,花就开了。
陌上花会开,寒尽春会来。愿所有的美好,缓缓归来。愿时光不老,你我皆安好。
作者:茶诗花,安般兰若签约作者,郑州市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开一间茶馆,饮红尘悲欢。执一支素笔,写世间温情。已出版美文集《在最深的红尘里相逢》,全网热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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