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天还是没有走进那家店。
我在中途甩开了他的手。
如果他真的想追,不会追不上我。
但他没有。
雨停的时候我还在街上。小巷里的天被划成可怜的窄条,好像一幅幅过年裁出的春联。
每年的春联他都自己写。我一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习惯。
那一年帮他贴春联的时候涂多了面糊,把他手裁的红纸晕出一块块粉白。他看看,说没事。贴第二张的时候又弄掉色,他不说话。第三次就不忍了。
“很好玩?”他看出来我是故意的。
我不介意被看穿:“你从昨天回来,到现在,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昨天晚上说盐放少了,粥煮糊了,早上问过你想吃什么,刚才还说了‘没事’——你的结论是怎么来的?
“除非你指的是情话——这辈子都别想。”
“为什么?”脱口而出后,我才觉得嘴有点快。
他应该也有同感。看我的那眼,就好像我和这个问题一样傻。
他低回头,继续整理桌上的笔墨:“电视剧里说了那么多,还没有听腻?”
“又不是对我说……”
我还没说完,就听他道:“我看每个女主角都是你的脸。”
我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知道该怎么回,只能结结巴巴说:“你这么……不敬业……?”
“能出真情实感才叫敬业。”
每次都说不过他。
他歪理多,真真假假,看起来就一副“人精”模样。
追究他演戏的时候心里到底有没有我,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吃饭的时候,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他盯着电视:“这儿不是我家?”
“不是。”
他停下筷子,转头直视我:“再说一遍。”
我避开他的目光,但拒绝改口。
“她找你了?”他很快明白了。
我气势弱下去,扒拉着碗里的饭粒:“你从家里回来后,情绪就不怎么正常。我猜也能猜到……”
“昨晚弄疼你了?”
“方斯泊!”我差点把碗砸他脸上。
他面不改色:“不然你还有什么证据?看脸色?我卖的不就是这张脸?如果连你都能随便看透,我还怎么靠它争名夺利?”
他语调平平,却插满锐刺。
我能靠他母亲诋毁我的言辞,想象她昨天如何刺痛了他。
我对她了解不多,光那些头衔我都念不顺溜。她日理万机,寥寥几次单独约我也是惜字如金。
我得到的信息也很明确:没机会;断得越早,对我来说越好。
如果没有猜错,她昨天打我电话时,应该刚和儿子吵过。即使没吵起来,也至少是一场不愉快的交谈。
她在电话另一端质问:“为什么他突然对媒体放话说想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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