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半梦半醒间，忽然感觉卧房门口有动静。
撑起身子一看，是E站在那里。
她说，要出去一趟。
我低头看了一下手机，十一点二十。
“要去朋友家取一下明天比赛用的东西，”她的语气中有点不耐烦，“我自己去，跟你们说一声。”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我立刻从床上跳下来。这么晚，又劳作了一天，正是判断力最弱的时候。我的脑海里闪过年初那起惨烈的车祸。
随便裹上一件大衣，我坐在副驾的位置上。E熟练地操作着，在导航里输入地址。好家伙，在小城的另一头，这一来一去回家就到午夜时分了。
我没吭声，听E低声咒骂了一句。
出门一小段，我忽然想起来问：“ 比赛的东西，明天他自己带过去就好了，怎么要你现在取过来？”
“他生病了，明天去不了。”E停顿一下，又加了一句，“刚刚才决定不去，但他的搭档需要他准备的笔记。”
我没有继续问为什么她是这个取笔记的人。这是她的决定。
路上人很少。灯不太亮，很黑。
开到半路，E试图给对方打电话。我吓得立刻介入，说我来。
电话没人接，又尝试discord。这次接通了，对方第一句是英语国骂。E没接话，直接问还有什么东西要取，让他准备好交接。
小区里的路很曲里拐弯，绕了好一会儿才到。我在车里坐着，看E站在门口，等了一下，门开个小缝，E拿回一个三寸文件夹。
回家的路上，E明显兴致高了一些，跟我扯些有的没的。
“凌晨四点就要从学校出发，”她抱怨说，“这才能睡几个小时。”
“It is what it is。”揭起来什么牌，就按什么牌打。这是我2023终于学会的生活技能。
回家后，我直接睡下。三点一刻队友要叫醒E，送她去学校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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