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暖和了,十大十小的春风把漂浮在果园镇中心街上的垃圾刮起老高。偶尔也有一个顶天立地的大旋风带着枯草和树叶从中心街的东头进来西头出去。
宁氏兄弟联合开发的楼盘已经正式开工了。钢筋和木材这么一车一车的运进现场。锦标找来的一台橘黄色的大型抓沟机用它那坚硬的牙齿掘着基础坑。地表上的黑土、连同底下的黄土、在宁家世代耕种了百年以后被移走了。尽管天气很暖和了,但是大地还没有化透;再挖到一米深的时候遇见了冻层。抓勾机吃力的震颤着牙齿,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使人们在大老远就能听到。
锦标带着我和百顺还有一个叫尚老伍的工长,坐着一辆捷达车距松花江砖厂看红砖,顺便到江边看一下沙石。开车的是一个叫黑三的人。具体是不是姓黑我也不知道,反正身边的人都这样叫他。百顺背地里跟我说;他也是开歌厅的,歌厅的位置就是在街东头小学校的东大墙外。他的老婆是去年死的,原因是因为黑色和歌厅里的小姐关系不正常,老婆又阻止不了,一时想不开就喝了两瓶百草枯。据说死的时间并不长。半年还没到呢,但是从黑三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的悲伤。
“标哥,你啥时候能领哥们到我那会去玩玩,给兄弟捧捧场子。”黑三手握方向盘抬头看着车内的倒视镜,在上面看着坐在后面的锦标那张红扑扑的小方脸儿。
“以、以前还少去了,就这些日子没去呗。果园镇三十多家歌厅跟咱们关系都不错,不、不都得、挨个拜访一下吗?”锦标结结巴巴的回应着他。
“得了吧,我都观察了,这些日子你就往伊甸那跑了。怎么是不是有相好的了?”
“哪、哪有相好的?竟闲扯。我是啥人你还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能不知道标哥是啥人吗?果园镇要是没有你,歌厅都得黄。”
车内人大笑。我也咧了咧嘴但没有笑出声来。
“你那怎么样?来没来新人?”锦标问。
“怎么样?去就知道了,我敢说你一个也不认识。”
“都那样了?”
“不这么干也不行啊,我一看没有新面孔标哥也真不来呀。”
“哪的话呢,最近整这楼整的有点累挺。”
“累挺你咋还往伊甸跑呢,一去就是前呼后拥一大帮,真有排场。”
“伊甸跟你那、那比,多少近点儿,能少走两步道儿。”
“酒香还怕巷子深。你要是再不去呀我那歌厅就得黄了。实在没啥干了就得上你工地当力工去。”
“越、说越玄乎了,我、我还有那个力度。”
“…………,中午我请客,标哥你就说你吃啥吧。”
“喝完酒,咱、咱就上他那去。”锦标回过头冲着坐在后排的我们三个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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