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弹珠

盛夏里在凉爽的空调房里跟儿子在嬉闹，我把超市里面购买的飞行棋弹来弹去，手上的动作还有各式动手的变化。我想起了小时候在农村的童年，在风一扬起粉尘就四处飘散得坑洼土路上玩玻璃弹珠。有那么几分钟时间，我拼命得想起了一些童年，尽管已经时隔二十多年，可幸福得时光总是让人念念不忘，记忆总是一触即发。

在去上初中去前，我们村的路面还都是泥土，山上植被的泥土有的红色，一瓢大雨就可以把山开个裂缝，瞬间壮观场面感觉真的就是“滚滚红尘”。雨停之后路面上堆上厚度不一的淤泥和沙子，通常都没人组织去清扫，冒着黑烟的“太子”牌摩托车、自行车、黢黑的双脚在路面上各行其道。白天粉尘随处飞扬带着一群儿童随处奔跑，有的追蝴蝶、有的抓蜻蜓、有的围成一群玩玻璃弹珠、有的扑通一声就脱个精光跳到溪河里去。孩童的白天总是那么的随意变化游戏，到晚上时间就比较单调，就成群孩子挤在有电视机前追剧。

乡下的夜晚感觉都黑得比较早，有时候就抓萤火虫，一把抓住就直接甩地上用脚一踩拖着摩擦地面，就几秒钟发出绿色的光。有时候黑得很可怕，一不小心脚下就感觉挺舒服柔软，叫小伙伴拿手电筒一照就吓得一窝作散，原来是一只在盛夏不甘寂寞得蛇。说起来很惭愧，现在村里面还是没有路灯，也很少看到蛇和童年得玩伴。倒是我儿子喜欢拿个手电筒在家门口的溪里面打着灯光寻找泥鳅，或是拿着射向天空，一束光渐弱的消失在无痕迹的夜空里。

小时候都没觉得星星有多么的美丽，反而是手上拿着五彩的弹珠在阳光的映射下感觉色彩斑斓，更重要的是玩玻璃弹珠是一种有输赢的竞技游戏。回顾这么多年的争强好胜，原来早就在小时候的弹珠游戏上就已经播上奋力而争的种子。令我至今难忘的是，我和弟弟组成一队四处找人比拼弹珠，用三颗弹珠赢了一大堆，最后卖给更小的伙伴盈利一把。难免就会拉帮结派，你争我斗，甚至在放牛的时候，你家的牛和我家的牛也要用牛角比个高下。

如果我弹珠技术不高超一点，那我就会是被孤立的那个人。在农村有很多如果的事，可以决定很多事情的走向。例如，如果我不认真读书，那我就肯定有一直干不完的农活。更糟糕的是当时瘦小身材的我讨厌在大热天收割水稻，虫子咬得你身上肌肤肿成不规则的包。也还讨厌扛着几十斤的肥料数着一座座的山头，到了茶园之后先除草后施肥，还是专门挑阴天小雨天。大雨天化肥会被冲走，茶叶就吸收不到养分。大晴天的话，茶叶就会被化肥熏得耷拉着叶子奄奄一息。在农村连施化肥都要争个天时，更何况想跳出农村，读书就必须奋争第一。

完全可以说知识改变了我的命运，我读书离家越远后面干的农活就越来越少，而事实上家里的负债越来越多。我在上大学那会还是拿着助学贷款金，在校勤工是必须的，寒暑假基本上都在兼职。KTV服务员、海鲜馆服务员、家教、健身会所当乒乓陪练和学校陪小孩玩启蒙乒乓，时间很快就把大学四年时光走完。来不及等毕业证书，大四下学期就开始人生的第一份全职工作。家里担心贷款会影响拿毕业证书，就借款提前把钱还给银行，这样一来家里的负债就越多了。工作后就要争取表现，早点转正，早点加工资。若不争取，债务何时清？

在公园的草坪上儿子看到一辆飞机从天空中飞行，他追着跑大喊一声“爸爸，飞行棋”。儿子摇个色子大小，就懂得区分谁输赢，看来他是秉承我身上好胜的天性。我儿子也玩玻璃弹珠，但就是在超市门口的游戏机，身边少了一大堆的玩伴。我现在回家也见不到儿时的玩伴，大家都在城里面拼搏争取，忘了说现在乡下见不到萤火虫，也记不清儿时的月亮是不是比较圆。

我在城市里吞吐着一股股的热浪，在想着哪些事可以重来，唯一不变等着我的是风吹日晒夯土木屋，在城里认识的同学、朋友几乎没人去过。路途太远那都只是借口，归结原因在于争强好胜的我，不想他们目睹或是猜测风雨的曾经。但我感谢命运，特别感谢“知识改变命运”，我就是那个被改变的人。知识指引我向前跳出农门，温和我以往倔强的性格，教诲我领悟生活的真谛。缘于玻璃弹珠的钱，我买了人生第一本全新的书，是关于作文写作。现在的我还是常随身携带书籍、办公桌上、家里书架上，那不都是因为知识的海洋浩瀚无边，不争分夺秒随时都会潮流淹没。

玻璃弹珠是竞技游戏，必须有输赢。而人生或许能有多种方式，最欣赏和推崇的是老子的“不争而争”。愿人生充满智慧，平衡得失。

落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