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轮盘,始终在一秒一分,一日一月又一年的滑动着。不会为任何人或事,而停止或停留。
我终究还是随父母内调回了老家。
新的环境,新的开始,并没有给家带来新的希望和新的气象。
反而,以前所有的欢声笑语,都被一丝丝抽离。家中渐渐地弥漫着愁云惨淡的气息。
随之,这气息日渐浓重。
爸爸由国营单位,内调到了一个快倒闭的大集体单位——一家化工厂。
由于爸爸是职业汽车兵。以前,他们一个车队里如果需要出去拉物资,都会有队里的许多队友结伴而行。
因为他们走的很远。他们去过西藏的拉萨、唐古拉丁,还有江苏的连云港……
还有许多许多地方,有些我不记得了,还有一些是我不知道的。
不过,我看到爸爸年轻时拍得照片里,有一张是乘着小舟的,河水看着很是浑黄。
还有一张是在花果山水帘洞照的,大大的“花果山”三个红字,就在他身后的石壁上刻着。
爸爸说他们在路上碰到过许多困难,还遭遇过狼群。
不过,这些困难和危险,都被他们用聪明的才智,和临危不乱的毅力,给一一解决了。
他告诉我们,全国24个省,他去了大半的地方。这是他的骄傲。也是我的向往。
所以,每每说起那些年那些事,爸爸就眸光熠熠,神采焕发。
而我,也听得心向往之,羡慕不已。
也因此,从小我就对爸爸充满了孺慕之情。
可是,内调不但把他的工作范围,狭窄在两点一线之间,还把他的薪水也减了一半。
这对于我们这个家庭,现在的这种状态,不可谓不是雪上加霜。
因为我们的户口没再老家本地,所以我们三兄妹读书都要交异价。
每人500元的异价,三个人就要1500,这在当时不可谓不是一笔天价。
当时的馒头也才一毛钱一个,现在想想这笔钱用的真是不值当。
可是,父亲依然固执的选择了如此做。所以,结果可想而知。
这是我一直不太能理解的地方,不明白爸爸的坚持是为了什么?
家里一日日更见愁顿。妈妈本就极少笑的脸上,更是写满了愁苦。
为了生活,她不得不放下面子,出去给人帮忙来挣钱。以前的优越再不可见。
而父亲在他的单位上,要每个月底才能回来一次。
因为他的单位跟我们住的地方还很远,所以,我们并不住在一处。
最后,家里常见的就是我们三兄妹。妈妈几乎每晚都是我睡着了很久才回来。
因为她在大伯的馆子里帮忙,所以几乎都是子夜才回家。
好在我们就住在楼上。
面对妈妈的唠叨和埋怨,爸爸是越来越不愿意回家。
家,渐渐的也不像一个家。
后来,大哥辍学了,我和二哥的饭食便交给他打理了。
记得第一次吃他炒的鸡蛋,是糊的发黑的鸡蛋。焦臭带着苦味,可我们别无选择。
我记得我是五年级下学期转回老家的。
小学生涯最后的一年半,对我而言,是一个漫长的时期。
除了最初的新鲜和欢喜外,我渐渐地脱离了孩子群。大多数都是一个人玩耍。
最终,我再也没能找到跟自己合的来的小伙伴。
小学毕业了,这也意味着儿童时期结束了。
可我的童年,在我们即将回老家的前夕,就已经偷偷的溜走了。
所以,最终我的童年并没有以完美的状态画上句号。
那是一种残缺和遗憾,这种感觉也一直在我心头终难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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