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祥宇无可奈何地把手里的袋子递到方宜晴面前,说:“这是我一直想送给你的东西,算是我一点小小的补偿,你收下吧。”方宜晴看都没看:“我不要。”
曾祥宇的手依旧举着:“一直想着等过年的时候送你一个手机,这是我欠你的,我希望你能收下。”方宜晴说:“你欠我的不是这个。”曾祥宇说:“我知道,但是既然真正欠你的东西还不起,只能先还一点是一点了。”
他见方宜晴还是一动不动,又说:“昨天我们主管给我打电话,让我假期完了直接从家里去上海项目。他说广州出现了一种很危险的病,叫非典型性肺炎,听说这种病还会人传人,你这次回去一定要注意安全。”
“本来我打算回到广州之后再找你,现在既然短期内回不去,只好约你今天见面。以后咱们见面的机会估计不会太多了,这个手机就算留个念想,行吗?”
努力了这么久,方宜晴还是铁板一块,他感到一阵烦躁的无奈,又有些自暴自弃起来。
方宜晴心里一阵悸动,曾祥宇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要彻底放弃了吗?
“我要拿了这部手机,我们俩之间就两清了,是吗?”她的话里带着些许悲凉的味道。
“你要觉得两清,就算两清了吧。”曾祥宇顶着方宜晴的话说了一句,心里却充满了自责和不甘。明明下定了决心要好好跟方宜晴说话的,怎么没说几句又顶起来了,自己难道真的是不可救药了?
方宜晴一把扯过手提袋,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她不想让曾祥宇看到自己夺眶而出的眼泪,自然也看不到曾祥宇早已潸然泪下。
农历年刚刚结束,很多人还沉浸在节日的余味中,一种名叫“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的病症很快引起了人们的关注。随着病症传染性的确认和被传染人数的逐渐增多,特别是了解到感染此病的严重后果之后,整个广东开始变得恐慌,很快这种恐慌就蔓延到了全国乃至全世界。
在中国,这种病症还有一个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如雷贯耳的名字:非典型性肺炎,简称非典,很多人干脆直接使用它的英文缩写:SARS。
正常的生活仍要继续,只是人们变得越来越小心翼翼,能不出门尽量待在家里,能不聚会尽量不聚会,大街上、商场里还有公交车地铁上的人流大幅减少,整个城市一下子变得空旷起来。
白吃帮每两个月一次的例行聚餐却并没有停止,这些年轻人都对自己的生命力充满了信心,仿佛再可怕的东西也不能夺走他们的活力。
在他们这一代身上,那种“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情怀已经变得淡漠,外面就算再闹,生活学习照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况且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把自己管好别添乱,就是对国家最大的贡献。
那家“川串传香”的老板因为顾客锐减整天愁眉不展,他们几个却边吃边聊,相当起劲。
只是这次方宜晴因为科室里有事没来,未免有些美中不足。也正是因为如此,席间的议题大多数时间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胡雪梅迫不及待地倒出心里的疑问:“我看宜晴过年前后一直有些闷闷不乐,问她也不说,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
李秀贞的语气里带着些微的幸灾乐祸:“我看肯定跟曾祥宇有关,你们没注意到曾祥宇已经很久没跟我们吃过饭了吗?宜晴也好像好久都没有周末的时候出去找他了。”
唐展不屑地“切”了一声,说:“人家曾祥宇接了个大项目,一直在上海出差,我早都听宜晴说过,你当时不也在的吗,咋这么健忘?”
也许是他的不屑中夹杂了太多的不满,李秀贞秀眉一竖:“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傻啊,连这都不知道?如果只是正常出差的话,宜晴干嘛这么久一直都高兴不起来?在宿舍里经常愣神,电话也很少打,我猜肯定是俩人闹矛盾了。”
不服气的唐展还想继续争辩,许言午插嘴道:“我也闻到一丝不正常的味道。照理说像宜晴这么乐观开朗的人,如果只是因为曾祥宇出差两个人不能见面的话,不至于消沉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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