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你的头七,也就是说你离开我们七天了,今天下午和弟弟去给你煨火,下周去上班了,再看看你。这七天里按照习俗将你安葬,将你放在心里。闹哄哄的丧事一晃而过,悲伤却扎在心底。
如果不是要每天早起往纸盆里烧纸,祭上三餐的饭食,点香,在灵堂跪孝、守孝,请亡送亡的时候跪在弟弟后面,看着贴在家里的白对联……我都觉得我参加的是别人的葬礼,只不过是我又参加的一个葬礼罢了,然而,祖坟里新起的坟头,证明你的确不在了。
那天早上弟弟和大姑父准备去打猪饲料,手扶刚发好,妈妈在外面烧你俩睡的炕,小姑在外面收拾给爷爷剪的头发渣,我在厨房拖地。听你咳了几声,然后你就喊我,等我跑出来就看到你在吐血,手里拿着纸巾,血已经染到纸巾上了,你喊我把垃圾桶递过来,血从你的嘴巴、鼻子里冒出来,停不下来,我是多么慌张,拍你的背觉得轻也不是重也不是。然后你让我把小姑喊进来,我着急忙慌的去喊小姑,血还是冒不停,把两条大毛巾都浸透了。我去喊别人,没过五分钟你就倒在沙发上了,小姑说你晕倒了,对对对,肯定是晕了,我喊你你也没有回答,掐你的人中也没反应,扒开眼睛看到你的瞳孔已经大了……你走了,走的很快,快得没给我们留下什么话。
想起你按时按点吃饭,前两天还去村卫生室抓了几副中药吃,出院的时候还说去看看中医,我就特别特别难受,为什么救不下你。直到你走我们都没有告诉你病情,一直硬朗的你也不会相信自己得的是恶疾。
医疗条件毕竟有限,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又是我们不得不接受的人生之苦楚,然而搁到自己身上却都无法坦然。
初十的晚上爷爷说,人走后第三天早上要早起烧纸,亡人的魂还没走远,家里人要在灵堂哭,如果活不过来就是真的走了。所以十一的早上,我们都早起烧纸,在灵堂哭,小姑嗓子都哭哑了,你是真的走了。我们知道周天上午十一半点你就走了,后面几天摸你的手也越来越硬,可是我们还是不想错过任何机会,身前尽孝,生后尽心,宽慰我们活着的人。
去年三月份带你去检查,二医院的大夫看了县医院拍的片子,就开了住院单,单子上写着cancer这个单词,心里多慌,一系列的检查下来确诊为肺鳞癌,在医院楼道里很崩溃。接下来是十次的化疗和一次放疗,每次听到医生说情况不太好,走在医院和住处的路上心里多么难受……幸亏你身体底子好,放化疗的时候反应不太大,要不然怎么熬,好几次做了饭送过去,你都吃的津津有味,其他人都说你胃口好,你都长胖了,医生都叫你控制体重。现在脑海中依旧是看着健康的你,我知道热爱生活享受生命才是你的样子。
这几天恰逢月圆,晚上月亮的清辉洒满庭院,抬头看看月,想想这凄清的月光也会洒到你的坟头,感怀……纷繁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恍恍惚惚觉得你还在。
念虽然你生病的这两年我照顾你多些,但我从没埋怨弟弟,我觉得我比他大三岁多,我就独自占有我你和妈妈三年多的疼爱,为了这三年多的疼爱,理所当然我应该多付出些。
2017.12.3 11:20
附:
小叔所写
哥,您一路走好
公元二0一七年农历十月初九上午十一时,你最终因医治无效在家中猝然离世,享年五十有一。
哥是一个很普通的农民,相貌平平,高子也不高,近几年随着家里经济条件有所好转身体有些发福,由于长期从事体力劳动,头发都花白了。勤劳朴实,任劳任怨是对他人性的最好概括;也从不干坏事,不贪图小便宜,一切所得都是用自己的汗水换来的。哥文化程度很低,连小学也没有毕业,而说话还是很讲道理的,虽然教育俩孩子没有啥高深的道理,也没有啥优秀的教育方法,但很朴直,因此俩孩子毕业后都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女儿是西宁一所学校的老师,儿子是水电四局的职工,算是圆了他的心愿。
哥的“劳龄”截止去年四月检查出病,再没从事体力劳动,算起来几乎有四十年,可以说当初他参加农业生产也就十一二岁,今天看来当初的他属于童工。家中兄妹五个中,他是最早参加劳动的人,也帮父母减轻了许多的负担。最初给生产队放过牛羊,耕地,割麦,大冬天运送田地肥料,不到十八岁的时候就出门搞副业,因此,他很早就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劳动的好手。我和我二妹能顺利完成学业,走上工作的岗位和他早早出门挣钱有直接的关系。哥,就这一点我很感激你!
哥的一生孝敬父母,体贴兄妹,关爱孩子,恩爱妻子,为子,为兄,为父,为夫做得几乎没有啥挑剔的。为朋友也很忠实,从不做欺诈的事情,也帮他们做过许多事情,鼎力相助,所以去世很有许多庄社里的人来吊唁,都怀着沉痛的心情。
昨天,初冬的寒冷里,您入土为安了,我禁不住内心的悲伤,失声痛哭,哥,你走好,你放心吧,你未尽之事我会替你办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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