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卖我的爱,背着我离开……”钱廉洁摸了摸自己破旧口袋里的手机,他用微微颤抖的手将手机拿了出来,额头微微皱眉,这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但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结果,他多么希望这是一个愚人节的玩笑,他呆呆的站立在车站旁,思绪慢慢回到前几个月。
钱廉洁是一名交警,他平时的主要任务是在一条破旧不堪的边境公路上巡逻。同事们都羡慕廉洁的工作轻松,但他心里有苦说不出,由于辖区地处边境,没有汽车修理站,所以过路的车辆一旦出了故障,只能打电话求助交警。这时他就必须开着局里的那辆拖车,花费很大的精力将故障车辆拖到远在市中心的修理站。
好在这个月底在他管辖区附近开张了一家汽车修理铺,廉洁感觉肩上的工作轻松了不少,但没过多久新麻烦又找上了廉洁,局里总是接到投诉电话,说廉洁与汽车修理铺的老板勾结欺诈车主,局里的领导很重视这件事,可是由于车主拿不出证据,让他们很为难,为此他们还专门去找了汽车修理店老板华子。华子强调收费过高这跟廉洁一点关系都没有,之后他解释,往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运送汽车零件成本较高以及久居在这无人区对他的精神也有很大的伤害,自然会把人工费收的很高。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在局里领导觉得收费归工商局管,跟自己扯不上关系,就对外公布,暂且停职廉洁的工作,让其自我反省,就不了了之了。
廉洁最近的脸色不是很好,很多同事知道这件事后都替他打抱不平,当着他的面骂那些车主不识好人心。廉洁其实并没有把这些举报当回事,他愁眉不展完全是因为妻子的手术费还没有凑齐。他心里清楚要想治愈妻子的病,手术越早做越好,他心里密谋了一出好戏。
其实华子是的发小,汽修学校毕业后已在家闲散了好几个月,前段时间他约廉洁去夜市吃大排档。等餐的间隙哥俩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啤酒,廉洁无意中瞧见窗外半空中的一组电线。他盯着那组电线若有所思,稍后他对华子说:“你看那组平行的电线。”
华子把头转向窗外,说,“我看到了,怎么了?”
廉洁像是很认真望着华子,他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数学中学过平行定律,一条线会有无数条与之平行的线,平行也就意味着它们不会有任何交集。”华子很疑惑的盯着廉洁,他不懂廉洁在说什么。廉洁示意华子凑近一点,然后在他耳边悄悄
说了很长的一番话。听完后华子很震惊,但转念一想,他慢慢的理解了廉洁的这番设想。只是华子还在犹豫,廉洁宽慰他说:“我懂法律,这法律就是一条线,只要与这条线保持一个平行距离,自然不会与法律扯上瓜葛。”
华子又扭头看看半空中那组平行的电线,心里想两根电线只要没有交集就不会短路。最后他还是决定与廉洁一起实施这个突然闪现的“灵感”,毕竟他也没找到像样的工作。
没过多久在这条破旧不堪的边境公路旁开张了一家汽车修理铺。廉洁每天傍晚驱车巡逻到最低限速路段时,他总会打开车窗往外面扔些东西,他心里清楚这是车辆在发生“意外”时相对安全的路段。第二天一早局里准会接到求助电话。廉洁将爆胎的车辆拖到华子的汽车修理铺。一番简单的补胎,收价 200 元。华子事先将价格告诉车主,觉得合理就补,不合理另寻他处。荒无人烟的边境,明知是黑店,车主也只能任宰。过后有人气不过自然会拨电话举报。不过最终却不了了知,这条灰色链接依旧在进行着。
今天又有一个冤大头,廉洁把一辆全新的蓝色小车拖到了华子的汽车修理铺。补过胎,华子伸出两个指头,可这冤大头只肯付 20 元,嘴里还嘟嘟囔囔把抱怨都撒到廉洁身上,说廉洁肯定是收了黑钱,不然怎么会把他的车拖到这种黑店。廉洁一怒之下撕扯着冤大头的衣领说:“今天这钱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我就是吃了黑钱怎么着?可惜你没证据!”冤大头见状只好乖乖付钱走人。当他将车驶上公路,远离修车铺时,他从袖口里拿出了录音笔。原来他是记者,接到群众的举报,奉命来查清边境修车铺的猫腻。而此刻廉洁和华子正沉浸在他们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今天是愚人节,廉洁终于将妻子做手术的钱凑足了,他满心欢喜的准备回家告诉他的妻子,就在等公交的时候,他在车站站牌颤颤巍巍的接起了这个陌生的电话,“同志你好,我是公安局检查所,群众举报你利用官职特权非法勾结,请你接受调查。”他瘫倒在地,双手耷拉,心中默默地诉说着对不起那多年的老友与家中的糠糟之妻,而他的妻子正卧在病床上,周围记者的笑容,点滴滴答的声音,竟如此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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