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菲斯】
我于三日前收到委托前往温斯特庄园,委托人是当地有名的富商,他的女儿离奇失踪,经过警方前期的调查,种种线索都不约而同的指向了这个“恶名昭彰”的庄园,如若不是我现在的生活实在难以为继,十分需要这笔雇佣金,我也不愿靠近它。
温斯特庄园的传言在当地无人不晓,但是大家又十分默契的对那片土地的过往避而不谈,我大概在十年前出过一次不大不小的车祸,之所以用如此怪异的形容词形容那次事故,是因为它与本身的存在一样令人难以相信,我没有伤到一根毫毛,却又把记忆撞得一干二净。关于可怕的温斯特庄园的记忆,还是我做侦探之后朋友告诉我的。
车窗外的风穿透玻璃狂啸着,我这辆古老又破旧的汽车随着泥泞的土路起伏,黯淡无光的前方被汽车突兀的暖黄色光柱打亮,路两边干枯的树木如同鬼爪一般向我伸出邀请的手势,老旧的雨刮器完全抵挡不住愈来愈剧烈的暴雨,我只能被迫将车停在路边,穿上新买的雨衣下车查看情况,暴雨打在身上,我半睁着双眼举起和我一样罩着防雨布的电灯,将目光尽可能远的抛出去。
一定没错了,不远处散发着令人难以释怀气息的巨大宅邸,明明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却又觉得那样的熟悉,我雨衣下的攥紧的手开始冒汗,不知来由的,脑子里有着一个奇怪且挥之不去的感觉。
——这个地方,毁了我的一生。
【艾玛 伍兹】
我收到庄园主的邀约,心里十分的恐惧,传言说温斯特庄园被一位神秘青年买下,至今仍无人知晓有关于这个人的任何信息,我完全可以将这邀约当做为一场恶作剧,可是不知怎地,我就是很相信,相信那张纸上的每一个字,现在的我和以往的艾玛伍兹不同,我找到了我深爱的灵魂,我想要和【他】过一辈子。于是我早早的开始筹备前往庄园的行李。
可该死的克利切皮尔森又一次坏了我的好事,那日我回到我的房间,发现克利切勃然大怒着读我偷偷藏起来的信。
“不可以”他说“艾玛,你不可以去温斯特庄园,你我都明白那是怎样危险的一个地方。”
“我已经决定要去,无论怎样都不用你来管。”
“可是艾玛,你知道我不会放任你一个人去冒险。”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内心做着一个艰难的抉择。
“好吧,我和你一起去。”
这个我从9岁开始便认识的男人还是那副令我作呕的表情,我十分想要摆脱他思想的监禁,这也许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我微笑着说,好啊。
我9岁的时候被送到孤儿院,那时克利切皮尔森是孤儿院的社工,他喜欢别人称他为【慈善家】可是我知道,他才不是什么慈善家,他是窃贼,是强盗,是世界的恶,却是摸不透的善意。
【艾米丽 黛尔】
看见那个女孩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世界恐怖的报复终是向我袭来了。
虽然她成长了许多,可是雀斑和已经熄灭如同灰烬般的双眼还是让我认出了她,我很害怕,害怕她也认出了我,对我进行报复。可是未来几天的接触让我这份担心渐渐消逝了,她叫我【艾米丽小姐】她跟我说了很多,甚至带着我认识她此生的灵魂伴侣,即使那只是一只稻草人,但看到她能健康的活着我还是擅自在内心把自己的罪恶洗脱了一点。
那是我最艰难的一段岁月,在我私营的一家小诊所里我治死了一个可怜的孕妇,她和她的孩子死在我破旧的手术台上,我看着自己满是血污的手套上无穷无尽的罪恶滋长蔓延,它们爬上我的脸,爬进我发丝的每一个毛孔中,那么的难以逃避。不,这不怪我,怪这个孕妇,怪她不幸的命运,怪她独自死去也不甘不愿非要连同母亲的生命一起带走的婴童。我只是想要钱,我想活下去,我没有错。
后来我只能靠着辅助进行一些非法实验的手术来养活自己,于是我认识小艾玛,就是那个爱上了稻草人的女孩艾玛伍兹,我不知道是怎样可怕的事情能够夺走一个九岁孩童的全部希望,让她本该充满童真的瞳孔蒙上一层灰烬般的绝望。
“小艾玛,闭上眼睛就感觉不到疼痛了。”我拿着注射器,声音被口罩挡住发出空闷的声响。
于是她闭上了那双绝望的眼。
我看着眼前紧紧拥住稻草人的艾玛,忍住了快要涌出的泪水,对不起艾玛,现在是时候,由我来守护你了。
【奥尔菲斯】
我很惊讶的发现这个年久失修的壁炉竟然还能用,于是我点燃了它,给这间湿冷的主屋一点温暖,作为一个职业的侦探,每到达一个新的环境都应该对这空间的每一处都保持着警惕,甚至于一颗不合众的尘土,都应激起侦探百分之二百的重视,我从摆满破旧不堪的书籍的书架上扫视而去,再最下面一层叠放的报纸中找出一本与其他书籍比起来完整许多的日记本,本子上写着一个名字,虽然模糊但是能够勉强分辨,日记的主人叫做【克利切 皮尔森】
第一页似乎是用鲜血写下的巨大暗红色字体:我是克利切,这场游戏唯一的幸存者。
克利切这个名字是这所庄园传说中距离真实最接近的一环,传言中的克利切幸运的从第二场游戏中活了下来,但是被人们找到的时候,全身烧伤如同一块黑木炭。
【克利切 皮尔森】
小艾玛有着十分可怜的身世,她的父亲本是当地有名的工厂老板里奥,老婆美丽端庄,女儿活泼可爱,是一个十分美满幸福的家庭,可惜一个叫做【弗雷迪 莱利】的律师的介入,彻底毁掉了这个令人羡慕的家庭,弗雷迪卷走了里奥所有的钱财,又带走了里奥美丽端庄的妻子,被现实打击一蹶不振的厂长里奥一把火点燃了自己的工厂,他本人在在那片熊熊火海中燃成了灰烬。只剩孤零零的小艾玛,被送进了我所就职于的孤儿院,每次见到她我的心都如同被千万只手蹂躏,我想要呵护她,把她变成我生命的一部分。
可是她没有爱过我,她宁愿去爱一只稻草人。我很多次偷听艾玛和艾米丽小姐的对话,那个糊涂的女孩居然说稻草人先生开口讲话了,我很怀疑这个艾米丽小姐,因为她似乎并没有对艾玛这与正常人大不相同的行为而感到疑惑,只是无时无刻不在迎合着她。
我应该保持警惕,对这个庄园里的一切。
游戏开始前一天,弗雷迪莱利也来到了这个庄园,他没有什么变化,我不知道艾玛有没有认出他来,但是看到她死灰复燃的眼睛,我想她应该从来没有忘记仇恨这一回事吧。
【艾米丽 黛尔】
克利切对艾玛不怀好意,我看出来了,美曰其名为保护,实则就是在自由的监禁着这个女孩,这场游戏结束以后,我想我拿到了最后足以养活我余生的钱财,就可以赎我能赎的罪,和艾玛一起生活下去了,可我要怎么解释才能告诉她,她的灵魂伴侣只不过是一堆枯草扎成的人,不是能给她带来温暖的生命。
我们在游戏开始之前时常会到后花园看望稻草人先生,我能感觉到克利切监视的目光,他无处不在,盯着艾玛和艾玛身边的一切。我一直以为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只有这一处,直到游戏开始前一天,名为【弗雷迪莱利】的律师的到来,一切仿佛都不一样了,那是我第一次从艾玛的眼中看到了除灰烬一般绝望之外的眼神,那是恨,无穷无尽燃烧着的恨。她紧紧攥住我的手告诉我。
“千万不要接近弗雷迪莱利,他是最危险的人。”我有些怕现在的艾玛,现在的她让我觉得,她想要毁掉一切。
【艾玛 伍兹】
游戏开始了,我推着推车在荒废的工厂中漫无目的的行走,推车里装着我的爱人,不,是我曾经的爱人,【他】变了,我需要的是没有温度的爱人,而现在的稻草人先生只是我杀人的工具,昏迷不醒的克利切躺在我爱人的身体里。
“你比看上去重多了。”工厂里木材被大火燃烧的“噼啪”声掩盖了克利切的呻吟。“我要把你收藏在行李箱里,就像你妥善的照顾我那样。”
而至于弗雷迪莱利,那种实在难以称之为人的牲畜,就留在这里与熊熊烈火一起丧命。我点燃了稻草人先生,笑声从心底难以抑制的疯长,从我的五脏六腑真真切切的冒出来。
【艾米丽,我的天使,我的良药,我们会获得胜利,取得最后的财富】
而此时的艾米丽早已不见踪影,只剩半管红色的镇定剂躺在火燎过的枯草丛中,那电机的嘈杂音和纷飞的火絮,是她生命的全部意义。
【???】
xx日报
“奥尔菲斯在失忆前曾是一名十分优秀的推理小说作家,据记者调查,他的双亲曾于1912年周边流民因盗窃而引发的即兴杀人事件中丧命,当时他们所居住的宅邸,叫做温斯特庄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