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一场

作者: 陈细冬 | 来源:发表于2019-03-09 07:20 被阅读25次

            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历时三年的一个梦。

            梦中,二胎政策全面放开,周围一个一个都怀上了,我,也意外地中奖了。

            孕期,像大多数孕妇一样,小心翼翼呵护,吃着高营养的食物,穿着柔软舒适的衣服,不漏掉任何一项检查项目,只为拥有健康宝贝……十月怀胎,终于迎来了二宝小公主——豆豆。

            吃喝拉撒,亲历亲为;衣食玩物,精挑细选;不买最贵,只挑最好!

            豆豆从哇哇大哭到钻爬走跑,从呀呀学语到会说会唱。时光从指缝中悄然而走,其间的酸甜盖过了苦辣,辛苦换来了欣喜。

            天有不测风雨,人有旦夕祸福。

            在豆豆快满两周岁时的元旦忽染感冒,发烧之后不思饮食,找医生诊治说是感冒恢复期的正常仅应,几天之后,依然不肯进食,肚胀,医生说是积食,开了消食的药,吃了几天依然不见好转,又去看医生,又开了一大堆消食的药。时间就在喂药——看病——换药中过去了一个多月。正月初六,又带去给医生看,还是开了一大堆改善胃口的药品,听老人讲乡下有看小儿疑难杂症的,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试了下,肚胀消了,却隆起了个包,这下急死我了,初八马上又带上医院,医生叫打B超,一打吓得我腿软——肚子里长了个大肿瘤。虽然腿软,我们马上带孩子赶往省城儿童医院,住院,检查,几天下来,结果是残酷的——晚期恶性肿瘤,医生给的结果只有化疗一个治疗方案,预后效果最多两年,建议放弃治疗,因为孩子太小化疗会受不了,医生建议我们好好陪伴孩子走完余下的日子。心不甘,却无奈,拿着结果到广州肿瘤专家看结果也是:只能化疗!想挽救,却无力!试民间偏方,无疗效,心好塞!

            满怀希望而去,带着失望而心痛的结果而归。带着孩子回家,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身上的肉一天比一天少,看着日渐消瘦的豆豆,我只有搂着她放声大哭,无力又无助!几天过去,豆豆已进不去食,想吃各种食物,一吃就痛,只有送往医院,想寻求医院的帮助。可是,可怜的豆豆此时才是痛苦的真正开始,由于不是肿瘤医院,只有基础治疗——葡萄糖和盐水,补充身体能量,连止痛药都开不到。肿瘤以肉眼看得见速度增大,撑得豆豆痛得汗水淋淋,可是她不哭,手抓着被单对我说:妈妈,好痛!而我只能轻轻地抱着她说:“妈妈知道你痛,妈妈都知道,你身痛我心痛!”

            最后,豆豆还是离我而去……梦该醒了!

            我多希望这一切真的是一场梦,那该多好!这样回家还能看见豆豆,还能带着豆豆逛超市,买她爱吃的小零食;还能带豆豆去游乐场玩;还能……一切也只是希望,终归不是梦,是血淋淋的现实!而我无力改变,只能坚强面对!

            豆豆病倒的时间里,我想得最多的是“如果怎么怎么样,就不会怎么怎么样”,可是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如果,所以一切的悔和恨都深埋心底吧,只有对自己说“随缘吧,缘起缘尽都是命!”

            从豆豆确诊到离去,时间24天!24天!豆豆不哭也不闹,想吃啥就说:妈妈,我要XX!没有的时候,我会说“妈妈明天买哈!”她会平静地说“好!”她痛,其实整日整痛,不是肿瘤痛,而是快速增大的肿瘤压迫内脏痛,豆豆也不哭也不闹,只是说“妈妈,痛!”痛得脸发青,汗湿头发,她也只是手紧紧地抓着被单,当她知道,吃得多就更痛,她就吃两三口休息会再吃;当她知道吃流质会呕,半流质不会呕时,她就连水也不喝,嘴干干时用手捏嘴皮消磨时光;当她吃任何东西都会痛时,就把东西在嘴巴里嚼碎后吐掉……

            住院的日子里,医生说:开到止痛药来,这么小的孩子受不了,会活活疼死;可当开不到止痛药看到豆豆不哭也不闹时,医护人生都说:从没见过这么小又这么坚强的孩子!

          或许生命会有感知,在南昌住院三天,天天都说:妈妈,回家!在宁都住院九天,从没说过回家。最后一天里,豆豆从生病后不求抱抱却对我说.:妈妈,抱抱我!对她爸爸说:爸爸,抱抱我!她也感知到了自己即将离去。而我们却抱着她忍不住放声大哭!

            豆豆,你离我们而去,从你来到我的肚子里,到你离开,共1041天,你的到来驱散了我和爸爸心中的阴霾,你的存在让我们家充满了爱……你有双灵动漂亮的大眼睹,联系红十字救护中心,想捐献角膜以证明来世一遭,可刚联系上你却走了,活得坚强,走得决然!

            在你生病的日子里,每天过着钝刀割肉、刀子扎心疼的日子,但还是甘之如饴。最后住院的九天日子里,白天上着班,晚上熬着夜,虽累但不烦!而你的离去让我的心一下子像是被掏了,不疼却空了!

            豆豆,一路走好!

            我们,此生珍重!

            附:黄译纬,小名豆豆,生于2017年2月5日,殁于2018年3月8日,写下此文祭奠你短暂的人生。你来过我家,是我家的一员,永远都是!而此后的每一个三八节都成了你的纪念日!会哭,会流泪,但更会笑着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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