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太太严老太太都说孙银花有福气,女儿都老了,还在守着她。她们俩家也不是不好没福气,年轻人去大城市了,年纪大了,家里都有小的要帮扶事情多,就顾不了许多。
孙银花笑笑躺进被窝。要是红英当年考上了,现在也退休了,家里也可能有这样那样的事情,两小的,也是没出息都在门口边混点饭吃。
高老太太说,老人身体好才是福气,也是后人的福气。两人羡慕孙银花身体好,都没进过医院。
要不是这次进了医院,孙银花觉得自己是没病的,至少装作没病,谁身上没个小不然的痛处,她也算是有福气的吧。
可是,亲人们大都是生病走的,当年赵文斌年纪不算大,孩子刚大了没成家,生场大病,把她慌得,撑着连办了几件大事。红英的公公,那么厉害的一个人,躺倒了在病床上磨人,最后还把红英转正的机会磨掉了。她不想磨她的孩子。
夜里,护士测血压后把氧气管又放在她鼻子边悄悄走了,一会儿又来了个医生,拿着听诊器听了一会儿,问孙银花哪里不舒服,孙银花说胸前有东西压着一样,先前就有过。你不舒服怎么不说?难过,不想动,过一会儿也就好了。
医生出去后,护士进来又接上了水。赵红英一直坐旁边拉着母亲的手,没有说话。护士轻轻碰碰她,等护士出去,她跟母亲说她去问问,也出去了。
医生站在走廊里,示意她跟着,进了医生办公室。里面除了桌椅四壁都挂着白大褂和锦旗。医生说,简单说吧,病人目前还是有危险的,随时可能出现低血压心跳骤停,你们家属要有思想准备。另外要保证休息好。
她头昏脑胀,轻手轻脚回到母亲床边说没事,趴在母亲身边,轻轻抚摸着母亲的头发,孙银花说,好多了,她把头抵着母亲的臂弯,弓着背就趴那睡着。
第二天早上又抽血,查房后医生找赵红英谈话,叫她签字,说住这里的病人,不少人看着没事,有人喝碗热鸡汤,有人吃顿饱饭,说不定就过去了。你母亲,医生把电脑上的单子翻给她看,你看看这些箭头,都是不正常的,心肌发炎,酶谱不正常。
赵红英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
你母亲现在的情况不稳定,治疗刚上去,也许一点点诱因就可能出现危险情况,就是告诉你一声,她的情况其实挺严重的。这个病,就是年轻人,也很危险。请你签个知情同意书。
赵红英相信医生,他说着老家的方言看着就很诚恳,脸上也有点焦虑的颜色,好像早上查房脸上是轻松微笑的。
她也没多说,点点头,医生去打印机那里拿来一张写着她母亲姓名和床号的病重通知,密密麻麻的字,她也不看了,签了名。
回到病房,弟弟赵红建站在母亲床头,跟旁边严老太太家的儿子说话,攀谈着,原来他们住的相隔不太远,两个人谈着谈着很开心,跑外面吸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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