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的初暗恋

舒窈纠（jiao）兮，劳心巧兮。            ——《陈风·月出》

清和的初暗恋

01

早上醒来，我开始洗漱，刮胡子。然后对着镜子，定定的看着里面的那个我。

昨晚又梦到舒窈了。梦里下了课，她还是呆呆的坐着，我走过去轻轻踢了踢桌子，“该吃饭了。”拿桌子挤她又惹她生气了。现在想一想，一跟舒窈有关就会手忙脚乱，乱了分寸，而且因每次都惹她生气，以至后来总是小心翼翼，不敢说话。

初中三年同班，舒窈学习好，既是老师的得力助手，也从不端架子，不拉帮结派，就连班里最孤僻的流氓都对她尊重一些，因舒窈对所有同学一视同仁的态度。刚认识那几年她的发型总是假小子，做事雷厉风行，说话又温柔，还总是低着头走路，生怕惊扰到空气。

初二那年舒窈崴了脚。说来原因好笑，下了课调皮跳台阶，相隔四个台阶时滑了一只脚，我进教室晚，上课铃响了看到她还慢吞吞扶着扶梯才发现，伸出一只手时绅士模样：“要不要我扶着”。

“想的美”。嘴巴撅起扭捏靠在扶梯上。

“想的美”。我笑着重复了一遍，心里也伤心了一点。

喜欢她的人实在太多了，单纯善良学习好，假小子头不拘小节，谁不喜欢呢。大概呆瓜如她不会知道这么多，也好。

本来我们两个还算比其他人关系近一些，因为我人缘好，人也算安静，只有次舒窈因其他人凶了我，我就不敢确定了。

我想她没那么喜欢我，那也不影响我继续喜欢她。

02

高中央了父亲花钱上了跟舒窈同一所学校，只有分文理科那天她来找过我一次，说是整个学校只认识我，父母又不在身边，不知道该怎么选，我的内心是欢喜的。舒窈扶着栏杆往下看时，好笑的指着一个刚走出来的男孩说,“看，那是我同桌，上次上课我饿的都撕不开食品袋子，是他把吃的给了我还给我撕开的”。

“那你喜欢他吗？”

“不啊”。

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就问了出来，后来也没了下文，心里又空落落的。

那个人我要认识一下，心里暗暗的想，后来打乒乓球认识了，修养不错，家境不错，但没我帅，两只脚走路不一样，这会是我的情敌？

03

高二，泼辣同桌缠着我越来越紧，同学们一直撮合我俩，避之不及，又与父亲商量借读第一高中。有次喝醉了玩真心话大冒险班长问我喜欢谁，想着反正说了名字他们也找不到人，手沾着酒在桌子上写下了舒窈两个字，醉酒的我嘴里喃喃的念着，“阿窈，阿窈”。谁知道在转校走后的两个月，舒窈的班级就和我的班合并了，原因是学校收购了另一所学校，要修葺，真是造化弄人。

未转校前通过凉亭走廊偶尔会碰到舒窈打扫，可她低着头，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每次说话太紧张。越紧张，越开不了口。有次学校轮值我和班长去监督别的班级管理，去了舒窈在的教室，探着身子转来转去，眼睛怎么也搜不到想看的那个人。还想借着机会多找找，班长就急吼吼的大喊“清和你在干嘛！”M的，生怕别人不知道我的心事啊！

04

高三回去体检，舒窈变得更安静了，她初中时是那么雷厉风行，性情飞扬。高中以来，因为关注着她，我变得跟她一样安静竟浑然不知，还是好兄弟说我，“总摆出一副忧郁的眼神是要勾引妹子吗？”，这才知晓自己的状态。同学们说她学习不好，这个学校只有我知道，她是个好学生，可以挤进全校前五，除非她不想学。

舒窈！舒窈！你到底怎么了？

可我也有女朋友了，已没有立场去问。进教室班主任看到我，“你个臭小子回来干嘛”？

“我这不是想您老人家了嘛！”我淡淡的笑着，“还是我来帮您”。

借此机会可以再次靠近舒窈一下，找她的名字的时候心跳加速，担心先落到班主任手里，又得保持平静，那么多同学看着呐！终于还是让我先找到。清清嗓子，还好教室里混乱听不到我的细微声音。“舒窈”，喊着舒窈的名字，她的名字从喉咙钻出来的时候，觉得空气都是清新的，好像她是我的一样，多久没有这样叫过她了。抽血的时候，听同学说她晕血。我看着她，她把头歪在一边，不看我，也不去看针。不知道是不是怕疼，还是不想看到我，不然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

后来体检别的项目，几个学校的人排队的时候，她还是发呆，规规矩矩的站着。我厚着脸皮过去跟她要了剩下的表格，去帮她把后面的队排上。至于其他人要说什么？随便吧，就让我为她做点什么。

05

再后来，失了联系，怎么也打听不到，直到两年前校友群同学群陆续拉起来，我们互相加上，也不怎么聊天。去年秋天看到她晒着一个刚会爬的婴儿，跟她长的像，问她结婚了吗。她回了句，“嗯”，便没有了！

便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