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30个小时没睡过觉了,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到家,看到她穿着我的睡裙,躺在我的床上,敷着我的面膜看我床头的书。空气里弥漫着香菇鸡汤的味道。她尽量不扯动面部皮肤,含混克制着说:“给你续命的汤留在炉子上,先喝还是先睡?”
我倒头昏死在床上,喃喃的说“一会儿喝,给我切点葱花。”朦胧中觉得,有人脱了我的平底鞋,给我盖上毛毯。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橘红色的光均匀浸染了每一寸空气。她已经走了,她有我家的钥匙,在某个没有课的早上或晚上,她会过来打扫一下我的窝,或者,住在另一个卧室,我们说好的,在我们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说好的,将来彼此的房子总有一把钥匙属于对方。两室一厅的房子,有一间是她的。我把小瓷碗里碧绿的葱花倒在锅里,开火,等待这一次香菇和鸡肉的葬礼。电话来了,是智勋,他温柔的笑道,晚上可不可以过来。
洗完澡的时候,智勋已经倒好了红酒,递给我一杯,我们坐在沙发上看《四重奏》,一集演完出字幕的时候,我陷入了他的怀里,这就开始了。临近极点,我八爪鱼一样缠绕着智勋,清醒又克制,但是不敢闭上眼睛,好像与什么人,守了一个约定,果然,高潮来临的同时,我看到她隐藏在门后,一闪而过的脸。
“啪~”打火机的火焰把智勋的脸映的或明或暗闪动,我不允许他在我这里吸烟的,每当做爱后,是个例外。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依然特别温柔:“南南,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不开心了吗?”我摇摇头,他可怜的,他没一点错。“你为什么,每次都很抗拒?”我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趴在他胸口,他问的急了,眼泪就会流出来,他就心疼的吻吻我额头,揽在怀里,我睡的朦朦胧胧时,会听到他间或的叹息。我有如何功德,让人疼爱至此?
清晨,智勋走后,我走进她的卧室,有点生气“你能不能不要闹了?每次都这样!”“我没有啊?”她笑靥如花,一副天真的样子,慵懒无比把自然卷的头发绑在脑后,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学生时候的样子。我拿她没有办法,无奈的拍她的屁股,像是学生时代女孩子的把戏“起来做饭!”“都30岁了,还来这一套!”“不如你吗?不会老似的”“诶你那面膜挺好用”“废话,我半个月工资呢~”“~”
又是一个值了夜班的清晨,我头重脚轻的回到家,发现爸爸妈妈都在,小小的客厅里坐的满满的,还有,一身正装的智勋,他依旧温柔如水,朝我走过来,单膝跪地,掏出一枚戒指“南南,嫁给我好吗?”他琥珀色的目光凝在我身上,坚定,深沉。我接过戒指,泪眼里戴在手上,闪动着的光线里,看到爸妈欣慰的笑。
婚礼前夕,凌晨三点,我身穿婚纱,等待新郎来接亲。妈妈问我:“你的伴娘请的到底是谁呀?神神秘秘的,怎么还不来?”我攥着手机一边又一遍拨打她的电话。我对妈妈说:“妍冰可能睡着了!”我看见妈妈呆住了,缓了好久,“孩子,我去给你妹妹晓梅打电话让她过来。”“不用妈。妍冰答应我给我做伴娘的,她前几天还跟我一起选婚纱的,我们俩这么好说好给对方当伴娘的!”
我执着的拨打着那个电话,等着等着、、、、、、
婚礼很快结束了,我一直没见到妍冰,大家都在说,这个新娘子失魂落魄的看什么呢?我几次把晓梅叫成妍冰,她都低下头,默默地说:“姐,我是晓梅。”
又是一个清晨,我醒来,是粉红色的墙壁,酒精的味道钻入鼻孔,晨光里的智勋西装革履,坐在床边,依然温柔的看着我“醒了?”“妍冰呢?”“南南,妍冰在你们大学毕业的那天,就走了,你别想她了,我会一直陪你的。”
我转过头,不说话了。看见她娇俏的脸,在病房门口闪过,我就知道,她不会走的。没有人相信,她真的没走,真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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