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光

秋光

蝉鸣已静默，就像用一根木棍敲打水面，不知不觉间波痕化作涟漪而后平静。不知晓蝉声是何时静默下来的，我只觉到，坐在季节的门槛里，看到的该是另一番光景了。

   这将是一个怎样的季节。

  晨早，飘扬起细到无声的雨，我穿过载满银杏树的街道，地上是一片金灿灿的黄，这黄，不是干燥、夹灰枯槁的黄，而是一种明媚、湿润又饱满的黄。地上的斑驳与尚在枝头悬着的银杏叶交相辉映，令人觉得似乎走入了一个金黄的世界。晶莹的雨珠摇摇欲坠，然而又不舍得离弃那些小扇般的叶子。

  心血来潮，我想去看雨后的山岚，不知是否有人，如我这般在雨后产生野心情。山脚湖水像似一面镜子，倒映着已从青黛变为黄红的枫叶，这一刻，安静下来，所有的都安静下来，所有的躁动如同飞尘狂坠，心灵天地融为一体，是寂静的空阔。山谷里有风吹过，山腰间便开始飘逸起红雨。枫红，不经历霜寒冷雨的淬炼又怎能成为那一枚枚耀眼的丹红呢？无论怎样遇境岁月丹心依然。

  被秋雨泡透的青石阶上，果真出现了温暖的风景。两个老人花白的头发，苍老的容颜，朴素的着装。他与她，竟然也在雨中同我一样有着野心情。不同的是，他们共撑一把淡蓝色的伞，在这暖色为主的秋季尽显一种浪漫，而我只有野心情；他们下山往回走去，而我在往山顶走……似乎他们赏玩风景已经饱足，而我还是满心翠绿的情怀与憧憬。

 “回家里暖。”她看着在草尖微颤的水珠，然后笑纹深了些许。

  “嗯好，枫叶没来得及红透。”

  ……我停止了思绪，只觉得这简单的对话是秋山里无须修饰的诗。人世间温暖美好的情愫：当你老了，陪你步入秋光，替你念起诗行，等待雪花铺满了地。

  细到无声的雨，终是化烟散了。绯红的海棠果隐匿在尚葱翠的叶丛，我踩着一地柔软，听起褪尽浮华后的朴素响起细碎的清音，向着山顶走去，我知山顶的天空，开始要变得清澈。

   这是一个怎样的季节。

   这秋光，有光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