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重游,物是人非,鬓白如霜,垂垂老矣。
秋至沈园,意甚浓。秋阳再无季前那般强盛,与园内的老人更显贴合。微颤的步伐诉说着岁月的痕迹,踩着枯黄的落叶渐入园深处。
“红酥手,黄縢酒,
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
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昔日的题词,恍如隔世,又似昨天。一时之间思绪翻涌,干涸浑浊的眼里一阵灼热,似有晶莹闪动,却早已没有能滚落之物。
陈词新园,记忆渐渐清晰起来;红袖添香,耳鬓厮磨,柔乡如梦。良辰易逝,短暂的相守成为了那难以割舍刺心的朱砂痣。
“世情薄,人情恶”
他又看到了那娟秀的题字,心神一颤。
唐婉,情才惊人,奈何命运多舛,这个他辜负了一生的女子。近来总会在他思绪中浮现,他想,可能自己时日无多,就要与她相见了吧。但是他又畏惧了,他该如何见她,她那灵动凄婉的眼,如芒刺在心……
万般诸事心间现,百感交集,情致深处。欲语,无语。终题:
“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四十年前,尝题小阕于石,读之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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