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月子快半个月了,睡梦中时常出现儿时的场景,真挚,仿佛回去了……
几次三番,忍不住流泪!
虽无法解释,但依然愿意在梦中看到儿时消逝的事儿,消逝的物,消逝的人……
梦中,有儿时上学的街,爸爸临街的小学门口斜对面的坐诊门诊……
梦中,有姥姥家老院子的影子,依崖而建,崖就是屋的后墙,天然而坚固,老院就像在那崖上挖了四方的一坑,院墙不费一砖一瓦,天然而成,独门独院,村中其他人家均在沟的另一边,老院儿深遂包容……
在那个老院儿,姥姥孕育三女四子,老院儿也曾欢跑幼子,迎送嫁娶,抚育孙辈儿,而今,片瓦无存,物是人非……
我在家排行老三,其实和姥姥的交集并不多,我家大姐倒是小时候姥姥哄过,后来生孩子姥姥也哄过大姐的小孩,过去,大姐念叨姥姥最多!

姥姥去世六年了,那年,我生老大!姥姥去世第五天,老大出生!生命交替,诉说蜿蜒不息!
姥姥是个小脚女人,我们从未见过姥姥裸足示人,姥姥总是在没有人时才会洗脚修脚!看到我们大脚丫片子,总会说一句“你们赶上好时候了,是毛主席不让裹脚了!”
姥姥的作息时间很是规律,遵从着千百年来祖宗的规矩,黎明既起,洒扫庭除,屋里仅有的两个大红柜,靠墙一侧间隔着摆着几样东西,有饼干盒,小瓷猫……每天早晨,姥姥梳洗完毕,然后开始一一擦拭屋里,屋内陈设简陋,但器具质而洁,瓦缶胜金玉,别具生活魅力!
我印象最深刻的姥姥的样子,已是姥爷去世,大舅去世,二舅离世后了,姥姥辗转女儿家儿子家,不再一个人生活,老院儿早已拆掉!
姥姥总是坐在炕头纳着鞋垫儿,我们亲戚中大概见过姥姥的就都穿过姥姥做的鞋垫儿!姥姥做的鞋垫儿数不胜数,还时不时学习新的缝法,新的花样,有时让我帮忙画鞋样儿!多年过去,最后的鞋垫儿也破损扔掉,能找到的样子所剩不多!



姥姥从不说是非,儿媳女婿类的话题,从未从姥姥嘴中听过不是!虽然,她的孩子们并不都对她好!因此,我觉得姥姥在与子女的关系处理上非常睿智!
姥姥很注重衣着装扮,永远将头发梳洗板板正正,梳一个髻在脑后,插上银钗,衣服整齐干净甚至没有一个线头!
直到,去世的那个月,腿摔断了的姥姥躺在小屋里的炕上,再也不能梳洗收拾,一生爱干净整洁的姥姥最终在自己的屎尿中,满炕的潮虫中安静离世,身边空无一人。无人能说清姥姥最终离世的准确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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