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柳珊的时候,我想起了一句名言: 女人是水做的骨肉。柳珊有一张生动的脸,一身白色的连衣裙,使原本就漂亮的她更显得亭亭玉立。
闲聊中,柳珊情不自禁讲起了她的爱情经历:那年我混得特不好,因为没有资历,又缺乏工作经验,一连找了几份工作都没做长久。好在姐姐也在北京,离得不算远,我经常到她家去蹭饭。后来姐夫帮我找了一份工作,说是让我做售房小姐。据说如果干好了,一个月能挣几万呢。我当时就下决心,一定好好干。我本来就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在大学里一直是系学生会的干部。但是,干了两个月,我连一套房子都没卖出去,每月只能拿可怜的基本工资,还要看别人的脸子。有一天下班,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越想越生自己的气,觉得自己真是一个没用的人。那天雨下得很大,我没带伞,一个人像傻子一样地在雨里走。不知是哪个混蛋司机开车在我身边呼啸而过,溅了我一身泥水,本来心情就糟透了,再一看自己像个泥猴,我顿时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我这一哭不要紧,顿时有一些看热闹的人围了上来。我完全不管不顾,只觉得眼里的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
这时,我突然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让开一下,没见过女孩子掉眼泪吗?我抬起头,发现刚开过去的那辆车不知什么时候又倒回来停在我的跟前。我这才看清,那是一辆奔驰车。从车上走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很帅气、很威猛。只见他分开众人,撑着一把硕大的黑伞走到我身边,蹲在我跟前说:小毛头,是我惹你哭的吗?
他的话让我不知如何回答,我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下意识地点点头。
既然是我惹的祸,那就上车跟我走吧,我找个地方好好让你哭一场。起来,跟我走。瞧瞧,这怎么跟从水里捞出来的呀!我被他拎起来,就像一只落汤鸡一样,乖乖地进了车。
他就是杨家政,就是现在这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板。他把我带到他的公司,叫我去浴室处理一下浑身的泥水。
进了浴室,我很是惊讶,这间浴室不仅大,而且非常豪华。我脱去身上的脏衣服,舒舒服服躺进去,顿时被水流包围住,身子就像在大海里一样。其实,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国外进口的的一款三角型双人按摩浴缸。躺进这个豪华无比的浴缸,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从浴室里出来,由于衣服洗了没干,我只能在旁边的衣橱里找一件睡袍穿上。那件睡袍也许太长太大了,竟拖在地上。无奈之下,我只好拎着两角走出来。我刚走出门就被一阵大笑吓了回去。当时,我窘迫极了,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半天,只听门外喊:小毛头,出来吧。不笑话你了,保证不笑话你了!我听出那是杨家政的声音。我战战兢兢地走出来,看见他笑得几乎直不起腰了。
我大喊着:你这人说话不算数,不是真君子……打算再跑回去,可是被他一把拉住了。我看见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拉着我来到大镜子前,说:看看你这小样儿,像个娃娃,又像个小丑,真好玩,太好玩了!这次,我和他都笑了。我觉得我们都像孩子似的。
他把我安置在大大的沙发里,自己转身进了厨房。过了一会儿,屋子里弥漫着咖啡的香味儿。我沉浸在咖啡的香醇里有些神情恍惚。
他端着咖啡走出来,为我加了糖,他自己却没有加。我一边喝咖啡一边跟他说起了这几个月工作上的事情。他默默地听着,脸上的表情让我琢磨不定。
喝完咖啡,他说:去把你的湿衣服用烘干机烘干。我迟疑地站在那儿,没有动。他又说:你是不会用吗?我点点头。他笑了,说:真是个孩子。来吧,我教你,很好学。
走的时候,他开车送我,那时雨已停了。告别时,他说:柳珊,如果有时间,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那天回家后,我一夜未眠,也许是喝了咖啡的缘故。第二天我没去上班,因为淋了雨,我夜里发起了高烧,我爬起来吃了点药又昏睡过去。我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记得做了许多莫名其妙的梦,梦见杨家政来了,他抚摩着我的头……我哭了,虽知一哭就醒了。我看见厨房的门开了,一个男人的身影在厨房里晃动。我一惊,这个我租了有半年的小平房里除去姐姐来过一次,还从来没有人来过。我使足力气大喊一声:谁,是谁?出来,再不出来我就报警了!这时,杨家政端着一碗粥从里边走出来。他说:别报警,小毛头,是我,你的老板!
我的老板?我重复了一遍,怔怔地看着他。他笑着走到我的床前,俯下身说:对,如果你没意见的话,就让我来当你的老板吧?先试用一个月如何?
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就流出来了。
他拍着我的头说:女孩子个个都是哭巴精。来,擦擦手吃饭吧。
我吃惊地说: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明明是锁了门呀?!
他用毛巾擦我的手说:我昨天就来了,见门打不开,喊了几声你没听见就走了。今天又早早地来看你,正巧在门外碰见你姐姐,是她开了门放我进来的。
他说:你一定是那天淋了雨感冒了。小毛头,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把自己弄得跟林妹妹似的。我真想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大哭一场,可是他的话又把我逗笑了。
第二天,我就到他的公司上班去了,做他的秘书。
上班之后,我们是正常的老板与员工的关系,白天忙公司里的工作,晚上还要跟着他去各大酒店应酬。虽然有些累,但心里很舒服,我觉得自己已经爱上他了,他似乎也有这个意思。之所以都没有说出来,我想我们之间都有顾虑。他的故虑可能是年龄比较大,又有过婚史,而我觉得自己缺乏资力配不上他。就这样,一直拖了半年多。到年底时,我因为工作出色,做了他的经理助理。这主要是他的提议,董事会对我的工作也认可。
在平安夜,我喝了点酒,趁着酒劲我跟他说:我想跟你好。
他早就从我的眼睛里看出我的意思,但他狡猾地学我的话说:我想跟你好。我说:真的,我想让你做我的男朋友。他又学我的话。我故意离开了宴会厅,装做生气地走出去。他随即跟着出来,径直地走到我的对面,说:我可是只老狐狸,你不怕吗?我马上回他一句:那我就是一个好猎手,专打你这只老狐狸!
一个自称是老狐狸,一个自称是好猎手。看来这一对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了。
这对老狐狸和好猎手倒让我莫名地想起那个古老的故事里的人物——王子与灰姑娘。其实,这其中的联系是不能同日而语的。但是,结果却惊人的相似。也许这就是爱情的缘故。是机缘、更是缘分,还有呢,是那场大雨,真可谓天公作美、天公做媒呀!但愿所谓的老狐狸是一只披着狼皮的羊;但愿所谓的好猎手是守护着羊群的狼。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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