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寒衣节的落叶纷飞

     

又见寒衣节的落叶纷飞

      在每个叶子飘落的时节，我总在一次次的仰望天空。秋去冬又来，阴历十月的第一天便是民俗中的寒衣节。其实还不知道今天这样的日子，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她――特别温和慈善的奶奶。

      在我的记忆中，她是胖胖的身子生就一副富态的样子，大眼睛总是那么有神采。印象最深的还有她的一双小脚，童年中的我，总要仔细看看她被包裹挤压的脚，大脚趾第一个变型的样子还不觉得怎样，从二脚趾顺序到小脚趾却可以看到走上挤压在脚底了，这都是封建社会的裹足习俗给女孩带去的伤，即便年老早已没有了伤痛，但是那童年时候的记忆一辈子也不会抹去了吧？可是奶奶在我孩提时代的记忆中就很幸福的样子了，因为她有一个特别疼爱她的男人。

        我爷爷是个铮铮铁骨的男儿，生养4儿2女，退休以后选择经商，家底在当时的老家中也算是殷实的。4个儿子中老大和老幺（也就是我爸）在外工作，是那时候的非农业，老二和老三都是村干部，只有老大走了爷爷的商业，其他也是从政多年，不管经商还是从政，他们都是在众人眼里是和善、正直与道义的男人，这无疑是在我爷爷、奶奶的影响和教育下才有如此品格。

        奶奶的性格很温和，在家没见过和哪个儿媳妇摆过谱儿，拿过腔调。爷爷把一家几十口的经济大权中的一部分交与奶奶，她也是分配得当，有偏的自然是付出多的，当然疼谁就会私下补贴。对我呢，当然是爱屋及乌了！用两个关系特别好的小艺姐和小改姐的话说“姥姥最偏心的就是英，单一个给钱的事就是看出来，逢年给压岁钱总比我们多一块。今年给两块时候肯定给她三块，外边有来卖小吃的总给她多几分。”我们那个年代的零花钱能给分、毛的就不错了，我是在那个年代里被奶奶宠大的，总是按块（元）给的。后来我们搬家分开过日子就离得稍远了，奶奶总要叫哥哥们转话要我去看她，因为有时候一周可能去一次都会觉得时间太长。见到总是要说“四丫头怎么不想奶奶啊？”，临走总是带着好多吃的糖果、点心、水果这样的准备多日的好东西，还要在老房后的路上叮嘱着“英子，下星期放假还来啊！要常看看奶奶啊。”小学的日子就是在我们的新家与学校、奶奶家这样度过了！

        随着年事渐高，爷爷奶奶已经不能自主做饭，安排生活，几个儿子自然也是不放心他们单独过日子了，于是几家轮流照顾老人。一年12月，就按照平均分配时间，三个月换一家，只有三大爷家住在我们老家那边的新房子，其他三家都是挨着住，爷爷奶奶换个环境也不麻烦。他们最爱住的地方是我家，一则老儿子嘛，一周我爸回来一次两次，家里主要是我妈妈照看老人，而且她做饭利索还可口，爷爷长夸我妈就是利索，回到家眼不见一顿饭就做好了；另一方面就是疼我的奶奶可以每天看到我了。每天放学的时间总要和奶奶聊天，玩会长条牌，她以前和老太太们玩那种叫梭哈（胡）的纸牌，年龄大了眼睛看不好，动作迟缓了，自然也是不能玩了，我倒是从小认识那些花样子的东西，陪着玩会儿，也不让奶奶寂寞。

      在外上学的那些年，也是每周回家，陪伴她的时间越来越少，每次回家看看她和爷爷，还是习惯了给拿好吃的，还有零花钱，只是后来增加不少，（现在我妈给轩的零花钱习惯估计都是受我奶奶影响。）洗澡洗头发的事情总是我和小艺姐帮助她，一个孙女、一个外孙女（想想将来我妈要是也能幸福这样享受到，我看到也知足啊，轩啊晨啊你们呢）。她的一头长发也是及腰那么长，花白的头发也稀少很多，坐在椅子上，帮她慢慢梳理好，想象年轻时候该是多么美丽的女子。说话语速慢而不急，动作轻柔也舒缓，泛着一层混浊的眼睛也掩饰不了她的温润与善良的美，曾经在一部电视剧《还珠格格》里看到了老太后的那样神情与外貌，感觉总有她的影子，所以我也是反复看过好几遍《还珠格格》的人，只是喜欢的角度不太一样罢了，一遍遍在那里反复的看、反复找寻。

        人都有年老的时候，脚步蹒跚，尤其奶奶还是小脚的人；她从来不多管家里媳妇们，自然没有封建的家长制和婆婆观念，从我妈的自由性格来看也能见证一番，所以她虽然是裹脚的小女人，但是思想观念还是大女人的风范，只是在爷爷眼里是个小女人，啥都不会才好，（女子无才便是德果然吧）。妈妈总说“你奶奶年轻时候是多漂亮的人啊，还有你爷爷那么疼，努力赚钱养家，在我嫁到张家的时候，她没受过罪，是个多有福气的老太太，四面八方的没有几个能和你奶奶一样的女人。”

        慨叹，人生总是在生老病死的轮回中让我们经历生离死别。也是在叶子飘落的时候，她走了。我似乎没有与她相处最后那一段日子，就永远的与她不再相见，想要再看她一眼的时候，竟然也只是在记忆里。一生中我曾最真切的感受到无比疼我爱我的人就是她，也是给我影响最深刻的一位老人，善良、温婉、纯净、无私。感念生命中遇到这样一位至亲。愿那里的暖阳常在，爱永远在。

                  2018年11月8日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