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我们结婚吧!”廖耐君怀里的人刚想挣扎,被他双手的力道按压着动弹不得,祝小秋的身体由最初的僵硬渐渐变得柔韧,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清新的味道。
祝小秋踮起脚尖,望着街头的人流左顾右盼,涨红的脸埋进他胸侧,以避开擦肩而过的一双双陌生好奇的眼睛。廖耐君却自顾自在她耳边说着:“你还记得吗?这是我第二次向你求婚。”
祝小秋想起多年前在学校后山的那个夜晚,鬼使神差的,他们撞在了一起,他竟然低头吻了她的唇,这让祝小秋一度很恼火,他给那么多女生写过情书,偏偏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吻了她。
这算什么呢?十八岁的祝小秋感到羞辱窘迫,那是她的初吻呀,一时无法表达内心复杂的心绪,她怔在原地,被二十岁的廖耐君误解为少女的羞涩和默认。他对她说:“等过两年,我们就结婚,你刚好也到了适婚年龄。”少年啊,可是你缺席了五年的时光。
祝小秋和廖耐君在东城一家饭馆吃过晚饭,又一起去超市买些零食和水果,双双回到西堤三路,两个人磨磨蹭蹭上了楼。祝小秋蹑手蹑脚地推开顶楼的铁皮门,廖耐君拎着东西紧随其后,“东西放地上,你回去吧。”
祝小秋冷不丁地说,廖耐君微微皱眉,没想到女友这么快就下逐客令,他可是费尽心思才走到这里。
男人像被人推进了深海,以为自己快游上岸了,原来只是一厢情愿的雾里看花。“我一会就走,难道你怕我吃了你不成。”廖耐君用手抵住门,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想脱口而出,又怕破坏了气氛,他尝试着苦口婆心,学生时代在她面前趾高气昂耀武扬威的公子哥已然不复存在。
祝小秋松开握住门把的手,似有几分不安和扭捏,她预感到今晚会发生点什么,只是她不确定,也没有做好心里准备。“我很喜欢这里,每次送你回来都想上来坐坐。”廖耐君打开装饰灯,把东西放在天台的方桌上,走到栅栏前眺望城市的上空。
“过来。”他转头看着她,向她伸出节骨分明的手,倒是有些反客为主的意味,祝小秋摇摇头,她突然害怕这样的距离,心口怦怦乱跳。“你不过来我可要过去挠你痒痒了?”廖耐君唇角上扬,整个身体蓄势待发,祝小秋已经咧开嘴向自己的小屋冲去。
可她忘了,钥匙还在口袋里装着呢,廖耐君一个箭步上前搂住她,祝小秋怕被挠,身体条件反射地缩成一团,两个人笑着抱在一起,很快嬉笑声渐渐消失在撩人的夜色里,化作缠绵的姿态。
西南的七月已提前进入酷暑,夏天骄阳似火,走在城市街头能时刻感受到那份炙热蒸腾的气息,汽车的喇叭声蔓延着每一个角落,发出令人烦躁不安的喘息声,街角人流稀疏。
廖耐君和祝小秋坐下午三点半的中巴车回的洛阳镇,自从买房以后,祝小秋就没再见过廖耐君开过那辆黑色的桑塔纳。祝小秋已经搬进新家半个月,妹妹祝思琪在廖耐君亲友团的帮助下,顺利入职金城一家国企,做会计工作,姐妹俩过起朝九晚五的生活。只有母亲莫盈仍眷恋着洛阳镇的晨夕,不肯离开。
黄少泉瞥一眼手腕上的时间,已是傍晚六点,今天是他结婚的大喜日子,此时,他正和自己的新娘站在新街的一家酒楼前,迎接前来参加喜宴的亲朋好友。当祝小秋和廖耐君的身影出现在酒楼门前时,两个新人和他们一起并肩走进人头攒动的宴客厅,男方家长才宣布开席。
“我们好像迟到了。”祝小秋刚入席,便贴着廖耐君唇语,兴许是受了这份喜庆的影响,她的脸上始终挂着难得的笑容,远处的一道视线若有若无地尾随着她。“你今天很漂亮。”廖耐君看着明眸皓齿的女友,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祝小秋听了,羞涩地低下头,她为了出席今天的婚礼已经在家倒饬了近一个小时。
席间,有些多年不曾照面的老同学过来寒暄,他们每个人都夸赞彼此不同程度的改变,对当年那个成绩垫底的丑小鸭的印象似乎有了明显的改观。这时,一道清丽的嗓音穿越人群,“小秋,好久不见!”章丽丽举起酒杯,凑近眼前,周围人的视线瞬间都转移到穿着一身洁白连衣裙的女人身上,她依然像青葱岁月里那般楚楚动人,经过岁月的积淀反而增添了几分妩媚。
祝小秋的脸色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她毕竟在职场上摸爬滚打了五年,职场规则教会她遇事要心平静气不动声色。“你也好久不见!”祝小秋还是能感觉到来自脸上的肌肉渐变,章丽丽很快转过头,指着另一个角落里正和新人侃侃而谈的一个颀长背影说:“陈君山也来了,我们老同学一会叙叙旧。”
祝小秋目光一敛,脸色平静地看着落落大方的章丽丽,挽起身旁的廖耐君走了过去。章丽丽快步跻身向前,她率先开了口:“君山!”声音里有着不容置疑的亲密,陈君山和黄少泉夫妇纷纷转过身,迎视着身后众人。待看清来人时,陈君山扶了扶眼前的镜片,神情冷峻,眼神稍稍掠过祝小秋的头顶落向同样清俊的廖耐君:“你好,陈君山!”他插着裤袋的一只手伸出腰际,似乎在生硬的完成礼节性的寒暄和问候。
“廖耐君,可以叫我小廖,小秋的男朋友。”廖耐君开门见山地宣示了主权,两个男人缓慢地握了握手,一边打量对方,陈君山的目光转而在祝小秋的身上一触即走,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伸出的手缩回了裤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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