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叫易折,临时起的名字,平时我都是喊它“臭猫”的,顺口,还解气。
易折是一只流浪猫,我在我家楼顶发现的,遇见它的时候是夏季。那天它就那么小,比我家的菜还小一些。它趴在阴凉处正睡觉,本来可以忽略的,但是它身上的颜色太明显,不是花色的那种,而是一种纯白。像白纸一样的肤色。令人不得不去注意。
阳光照射在我的眉眼,我眯着眼睛注视着那只猫。它实在不怎么好看,身上有一道不深不浅的疤痕,且又太瘦了,连睡觉时的呼吸都能明显地看见皮肤间的颤动。但它就那么睡着,那样很安静。
我上去给菜浇水,好几天没下雨了。当然我家是不主种菜的,就是我自己,闲的时候上来施个肥,浇个水什么的。既不拿来吃也不拿去卖。家人也不管,它们生长靠着蓝天空靠着泥土地。长势倒还不错。
我那用红砖头堆得四四方方的菜地里,有一小角处,几棵蔬菜稀稀拉拉,还有些泥土翻盖在上面。都说好白菜让猪拱了,这岂不是让猫给糟蹋了。
我没多大闲情理会这些,本着自己上来的初心,一瓢瓢水撒在菜地里,旁边有个出水的管子,连着下面让多余的水排下去。
舀水的动作费力且枯燥乏味,在水完全渗透入泥土之前,我就干蹲着,左手托着下巴,看着透明的水滴滋润着我的小白菜。我想那定是一个微观世界,但我的肉眼能看见的事物很少,阳光同样撒在菜地里,让那水所润泽的微观世界更加晶莹。发着光。
这日头的阳光还是太烈,我准备下去歇息了。临走前瞥了一眼那猫躺着的地方,像是看迷糊了,又刻意地望了一眼,那猫不在了。心里莫名一阵失落。
还未抓住就已跑散。
我扭身下楼,在我腿脚的空隙之下,闪过一抹白色,飞冲入二楼的转角处。我提着个大水桶,太过着急,楼梯又较狭小,哐当哐当地响着水桶撞击的声音。
下到最后一级,我把水桶往下一立,趿拉着拖鞋去寻猫了。我现在只有一个大致的方向,它太小了,找见它可不容易。
左转转,右看看,一共就那么几个房间,我不信自己还没辙了。
靠近窗台的桌子上,这个不速之客它不动了。阳光恰好透过窗子淋在它的身上。我从后面走来,还是发出了声响,它回头看了我一眼,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不时发出几声猫叫。对我好像没有过大的警惕性,在我眼里看到的是,它还在慢悠悠地在光滑的瓷砖上散着步。没向我走来,绕开我,去了别地。
它下到一楼去,正巧碰见我母亲。
“在哪儿弄的小猫哟?”母亲看见我在后面,笑着冲我说道。
“楼顶上跑下来的,可能是别家的吧。”我挠挠头,没再说话。
实在有些头疼,母亲最不喜欢在家里养些小动物了。见着我母亲,易折坐了下来,一声喵一声喵地叫着。母亲笑了笑,到冰箱里拿了根火腿肠来,伸手递给我,然后示意我到外面给小猫吃。
我剥开外面的塑料包装,装模作样地诱惑着易折,向外走去,易折果然跟来了。
我将火腿肠放在门口的花盆下,站到一边,易折没再理我,低头享受着它的食物。可能是没见过猫吃饭,又或许太无聊了,我就一直看着。但它吃东西太慢了,大太阳又热,我没耐心,就向屋里走去了。
我躺在沙发上,兴许是身上的汗太腻,我辗转反侧,什么样的姿势都不舒服。也可能是,心里有点小烦、发毛。
旋即我拿起手机来,发现联系人都不在线,这样一来,我又失去了一件我能想到的要做的事情。
将手机甩在沙发的一边,垂直靠落在沙发枕头上。一脸无所事事的样子。眨了眨眼,用手指在眼睫毛处捋了捋,猛地一使劲坐直身子来。起身,慵懒地向外走去。
大门是敞开的,映入我眼帘的是不远处的阳光,和阳光照射下我家门前的那一盆花,刚才还在吃东西的那猫已经不见。我皱了皱眉头,继续向门外走去,在原来猫吃东西的地方,转悠了两圈。觉得无趣,也就没过多在意,我抬起头,还是那阳光,它不仅映射在那盆花上,还有我眼前的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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