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北方下了场雨,不算大的一场,淅淅沥沥,却浇得这秋意浓重里,藤蔓生长,花草生香。
仔细听着,清冷之意便渐长,层层叠叠,缓慢悠长。
唐有孟郊说,飒飒微雨收,翻翻橡树鸣。
古人常常有这样的机遇沉静。有过分闲惬的时光,又有极好的一捧香茶。天时地利又遇人和,一场润雨便匆匆而来。听得潇潇雨声,便得出人生乃知天地间的顿悟,内心由此更加澄澈,往后的岁月亦变得干净。
今人却少有这样的情怀。
我们鲜少听雨。
我们习惯掐着秒针赶路。我们习惯于打着算盘去计量所有自然万物的身后。我们习惯于随着波浪人潮行走,不断吞咽内心的声音。我们习惯于将细密的雨声,视为繁冗的嘈杂。我们习惯于将打落的梧桐,视作同敝相依的垃圾。
细想来,我们并不缺少这样的机遇,我们只是习惯于忽略。
那日我听着那雨,坐在那发潮的桩子上,微微恍了神。空气中夹杂着清冷的气息,回忆与故事扑面而来。
点点滴滴的雨声,簌簌作响的褐色秋意。
万物就此温柔。
我想起一些陈年往事,浅浅淡淡,漫不经心。
我仿佛看见岁月流淌,年轮转动,斑驳陆离。
我听到有沉静温柔的声音,围绕在我身旁。
听着雨声,觅见心声。
人这浩瀚的一生,能接纳的声音太多,或喜,或怒,或忧愁。不求人人相知守,物物相透彻,但求明镜于心,望得见这心中的回清倒影,化炼修行。
皆能于这石楠深叶里,听得薄暮两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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