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想戒烟,也许是七号早晨起床刷牙清理喉咙时的不适引发了强迫症洁癖者我自己对自己的厌恶,于是将余下的卷烟扔进勒色桶开始了最后一次的戒烟之旅。
所谓最后一次,是因为这些年来前后认真戒过几次,短则几天长则数月,总有无法回忆的理由复吸了。而我希望这次能真戒掉当然最好,若戒不掉,那以后也不再做戒烟这样的发心与行动了。
开始几天还是喉咙难受犹如咽炎突发,一周时有两日特别想吸,其中一日夜晚睡前甚想还翻了抽屉及勒色桶找寻未果。
今天是戒烟第十天,吸烟欲望已很轻微,多数时间以为自己是不吸烟的了。甚至在室外见着吸烟者还有些许的厌恶远离之情绪。这几天尤其这一周身体不适,饥饿感增加,几次晚上想找吃的甚至煮了东西来吃,但多年的习惯导致一吃就不舒服不吃又饥饿的状态。
除了突发多年未有的饥饿感想吃东西外,头痛晕脹、浑身酸痛、瞌睡嗜睡的反应十分明显。比如就算晚上十点睡也差不多要次日上午十点才醒,无论早晨或中午醒来,下午三四点至黄昏六七点也总会不知不觉就睡着至少一两小时。此前没想到这些和戒烟有关联,今日仔细研究后才明白真的是戒烟引发的。
晕脹昏沉、酸痛嗜睡导致我健身锻炼的搁浅,今日开始逐步恢复适量运动,希望尽快从这些有意义的“副作用”中解脱出来。
天气正好,凉风习习。可以随时坐在户外花园里或者三亚河边看书。断电断网融入自然有益身心。
既然不再对人生苦旅寻求同伴报以幻想,也愈加习惯草枕孤旅,愈加适应“非人情”的世间,于是身心便愈益安适了。
等我坐在阳台看落日坠海绛红涌动海天一色,冒出一句“日本无心巡天际”时,突然跳出另一句诗来:云雀婉转十字飞。
记得这句诗的主要原因不是云雀啁啾着上下左右十字翻飞直去云中,而是诗人的名字“向井去来”。
作为松尾芭蕉门下“蕉门十哲”之首,诗人向恶富贵繁华,虽一生清贫,但情趣高雅、恬淡自由。在嵯峨野岚山筑茅舍(落柿舍)而居,与农夫町人为伍,其师芭蕉来看望他时写的《嵯峨日记》里说:去来性疏懒,窗前荒草离离,不加芟除。数株柿树,枝叶纷披,遮蔽房檐。5月,雨水渗漏,铺席、隔扇霉气充盈,几无寝处。户外,树影森森,殊觉可喜。
这样想来,虽然那个什么测试说我的前生是夏目漱石,其实今世的我更像这个向井去来呢。或者,我本就“非人类”。
但每每想到“向井去来”这几个汉字,那些多世前在大宋朝生活时的场景就历历在目了。总是向晚时分,日落后山,余晖灿烂。霞光中鸟鸣幽远,我在一棵大梅树下躺椅上看书品茗,有个身影婀娜而过,唤道:做么事?回我:向井去来。而我,从未细究,伊人是去井中取水抑或去井旁浣纱。古井幽然,在我茅舍篱笆围栏及柴扉后左侧不远处另一棵梅树下,独自一言不发,偶尔荡漾月影。于是无话,看天光,等伊人为我披衣续水,添香点灯。向井去来的画面意境便更加恬静美好了。
大宋朝遥不可追。我甚至不记得有此伊人,到底是个内人拙荆呢,还是个丫鬟书僮,又或者是个知己红粉痴人说梦。
此刻,无人在我身旁,向井去来。
此刻,是我最后一次戒烟的第十日徬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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