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有幸年轻时在巴黎生活过,那么无论你今后一生中去到哪里,它都与你同在,因为巴黎是一席流动的盛宴。”众所周知的一段话背后,聚光灯照不到的地方,海明威的故事耐人寻味。
海明威和其他作家朋友。1926。
硬汉、不向困难低头、《老人与海》,大概是中国读者对海明威最深刻的印象了。作为作家,海明威本人的名气甚至盖过了作品,蓄着胡子、眼神坚毅的那幅著名头像也早已成为“迷惘的一代”抹不去的经典符号。
美国记者、文化史学家莱斯利·M. M. 布鲁姆的非虚构大作《整个巴黎属于我》(Everybody Behaves Badly)却道出了海明威成名史背后的隐秘实情:他在社交场上的能力天赋如何辅助他踏入作家行列?从无名小卒到知名作家,他付出过怎样的代价?为了登上作家职业生涯的巅峰,在喧嚣的名利场上占据一席之地,他如何赌上别人的生活?
《太阳照常升起》刻画的“迷惘的一代”,背后其实是海明威个人恩怨的偏狭缩影?它的成功,其实多半要归功于自我营销的骗人伎俩?《整个巴黎属于我》中的巴黎,还是《流动的盛宴》中那个美好恬静的巴黎吗?
初入巴黎
还有几天满19岁,海明威负伤了。几周前,他刚被派往意大利前线,开着红十字的救护车为士兵分发香烟和巧克力。弹片嵌入他的双腿,让他成为“一战”中第一位在意大利负伤的美国人,一夜之间登上美国各大媒体,成了英雄般的人物。
战后受伤的海明威,1918
战后回到美国做了记者的海明威在一次晚餐席间,听作家舍伍德·安德森说,巴黎聚集着最有创作欲的一群人,是有实验写作意图的有志青年大展身手的好去处。海明威不甘只做受了伤的战士,这声名太过短暂,他决意赢下更激动人心的舞台——“做一个伟大的作家”。1921年圣诞节前夕,海明威和妻子哈德莉登上横穿大西洋的轮船,抵达巴黎。
这是怎样一个“惊奇而怪异”的迷狂之地?咖啡馆里昼夜不停喝酒的酒鬼,整夜狂欢的世界各地的旅居者,眼眶里镶着假眼、身上布满战争伤疤的老兵们,诗人哈特·克莱恩(Hart Crane)眼中一曲永无息止的欢乐颂:“晚宴,聚会,诗人,腰缠万贯的怪人,画家,翻译,龙虾,苦艾酒,音乐,漫步,蛤蜊,头痛药,画作,迷恋同性的富家千金,编辑,书籍,水手。”移居巴黎后的海明威在一篇报道中称之为“造假和虚张声势之人的圣地”。
巴黎如一座取之不尽的文学宝库,日夜不断地输出着文学的原材料、稍纵即逝的灵感。然而,20世纪20年代战后巴黎的众生相毕竟太过迷乱,纵酒狂欢的人们深陷其中,要么毫无察觉,要么应接不暇,人和事如云烟过眼。
海明威却极清醒,他一边冷静书写,一边经由安德森的介绍,努力挤进“奥林匹斯诸神”——20世纪20年代巴黎的核心作家圈——大西洋两岸媒体眼中的现代性先驱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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