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醉心于一场旷世奇恋,却不小心瞥见了那个时代的动荡不安。
张爱玲说:生命是一袭华美的长袍,里面爬满了虱子。
对于某个人某个时代来说,袍下不仅仅是有虱子,还有老鼠,蟑螂,刀子,不仅痒还疼。
能隐忍的人看起来才体面,安静的人才最有力量。
我们爱过,却从来没有相爱过
一个落魄家族的大少爷陆焉识,接受新教育、新思潮,在继母恩娘的安排下不得以娶了继母的侄女冯婉瑜。
这一切都因为他是一个心软的男人,面对整日哭啼的恩娘,陆焉识是没有办法拒绝的,就是这样的软心肠,贯穿了陆焉识的一生,也注定了陆焉识一生的苦难。
对于陆焉识来说,体面比自由更重要,委曲求全比张扬跋扈来的更让人赏识,永远一副绅士的模样。
这对于情窦初开的冯婉喻来说是不能抗拒的心动,也许第一眼冯婉喻就钟情于这个相貌堂堂的公子哥,并在已经在心里默许一生。
而此时陆焉识是厌恶冯婉喻的,他甚至觉得冯婉喻的出现掐断了他一生仅有的一次爱情机会,为了逃避这样的束缚,陆焉识从恩娘的特许里争取到了海外留学。
年轻的冯婉喻是被陆焉识连同封建礼教,包办婚姻一起关在心门外的。
文人的风流韵事大概是和才华一起增长的。尤其是像陆焉识这样有钱,有颜,年轻有才的大少爷。在异国开启了和栗色长发性感女郎望达的一段轰轰烈烈的情缘。
虽然最后不了了之,可是望达算得上陆焉识的初恋情人。
远在上海的冯婉喻,还一直在默默的等待丈夫的归来,这一点一直没有改变过。
这一点陆焉识也从来没有让冯婉喻失望过,即使后来回国的陆焉识有了第二人情人韩念痕,他的心里也是只有他的婉瑜。
对,年轻的陆焉识除了不爱冯婉喻,其他的婚姻的约束,无心的疼爱都是给得起的。
“原来他陆焉识可以把激情,把诗意,把头晕目眩的拥抱和亲吻给望达这样的女子,而必须把他其余的一切,给婉喻、恩娘那样的女子。原来在他这里,恋爱是一回事,和谁去熬完一生是另一回事。与之去熬完一生的女人,必定引起他的无限怜悯。”
呵,男人!
在爱情里冯婉喻是比鲁迅的原配妻子朱安,比孙中山的原配夫人卢慕贞,更幸运。(我只能找到幸运这个词来形容,对于那个时候的女子来说,丈夫的不离开就是莫大的福气了吧!)
朱安只能说:“我也是鲁迅先生的遗物。”
卢慕贞说“我总不能阻止他奔向更好的人吧!”
只有婉瑜用她安静的一生,说出了卢慕贞不敢说的下半句话:可是我觉得只有我才配得上他呀!
当陆焉识在西北的大荒漠了服刑的时候,对于前二十几年的荒诞,放荡不羁的反刍,发现他忘不了的是被他忽视在角落里的冯婉喻的眼神。
“需要好长时间,焉识才会得着妻子目光的要领。妻子的美艳,就在那类目光里。她的生动和风情,都跟着那目光转瞬即逝,但可以非常耀眼。”
他从西北荒漠的出逃,只是为了见冯婉喻一眼,哪怕一眼。说出他前半生荒唐事的忏悔。
他的出逃不亚于《肖生克救赎》中肖生克的下水道重见蓝天的难度和危险。
中年受尽牢狱的剥削和精神的摧残的陆焉识,爱上了回忆中的冯婉喻。才会如此拼命,见一眼婉瑜,哪怕匆匆一眼就别离,哪怕万劫不复。
“一定要倾国倾城,一定要来一场灭顶之灾,一场无期流放才能了解自己,知道自己曾经是爱的。”
时代背景下这场逃离,没有看见蓝天。
时间流转,1976年,七十多岁的陆焉识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家,抱一抱他心心念念多年的婉瑜。
戏剧化的,婉瑜的突然痴呆,已经认不得眼前的老头子是谁。陆焉识的忏悔,在脑子里云储存的书信,再也无法讲给婉瑜听。
细心的照顾痴呆的婉瑜成为他唯一能做的事。
跨越了大半个世纪的爱情在时空的交错中错过。
这乱世中最幸福的人是谁,是冯婉喻,安静大胆甚至不求回报的爱一个人,一辈子默默地付出,细水长流的宠着一个人,为他倾倒一生,不管她是否看见对方的不负责,她都相信陆焉识是爱自己的。那个风流倜傥,浪荡不羁,却又最没有用场的陆焉识是她心头永远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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