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燃火柴的小男孩

作者: 黑色塔罗 | 来源:发表于2018-09-04 22:46 被阅读11次

    这是怎么了?我这是在哪里?当我醒来,这些问题便窜进了我的脑海里,我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只是感觉浑身疼得要命,我想站起来活动活动四肢,却发现了一个问题,我的双脚和右手都不能动换,像是被什么重物压着,只有左手当时压在身子底下,我慢慢的使劲把左手从身子底下连同这血丝一同抽了出来,脑子里还不停的问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开始慢慢的回想,清醒是所发生的事情,我记得当时我们正在上音乐课,只是感觉突然脚下的地强烈的震动,我下意识的扶着墙,可是墙也抖个不停,强烈的不安感笼罩在我的心底。正当我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便被一个温暖的肩膀抱走,闻着她身上芬芳的气味,就知道是我们的音乐老师袁老师,像母亲的味道围绕在我的周围,我紧紧的抱着她的脖子,好温馨好幸福。只记得当时的速度很快,风从我的耳边猎猎的刮过,很疼,后面的小黑已经很努力的奔跑,却也赶不上老师的步伐。一会儿就把我抱到学校里的榕树下,这时已经是初夏,榕树的枝叶已经很繁茂,想和老师多呆一会,可是,老师放下我,就顺着原路跑了回去,临走的时候还叮嘱我,站在这里不要动等老师回来。我和小黑就站在那里等呀等。

    头好痛,这里好黑呀,我弓着背顶着上方,慢慢的抽出身底带血丝的手也享有同样的方法抽出其他的肢体,可是却怎么也出不出来,就放弃了。等左手有了一些力气就开始摸着周围的环境,周围全是石头和瓦砾,我的胳膊和腿也就是被这些东西所压着,而压在身上的那块是一个厚厚的门板,也正是这块门板救了我一命。对了偶的音乐琴,我慌忙的乱摸,终于在右手边的不远处找到了,我高兴的把它拿到心口窝。当时在榕树下,老师刚走,我就发现兜口的音乐琴不知何时掉了出去,这是妈妈送给我的礼物。肯定是在当时奔跑的时候掉了出去,便连忙叫小黑带着我去找,于是又回到了教学楼里面,果然在临近楼道的门前捡到了。正当我拿着失而复得的音乐琴高兴的时候,石头和瓦砾便如雨点般砸落下来,如后我就失去了知觉,难道是地震了?

    袁老师同学们和小黑都不见了,我高声叫着他们的名字,可是喉咙里面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只是咿呀咿呀的乱叫。我忘了,我是一个残疾人。我是一个残疾人,从出生的时候便裹着残疾的身体来到这个世界上,当时别人因为来到这个世上而高兴的乱哭的时候,我却只是咿呀咿呀的乱叫,其实第一次来到这个世上我也哭了可是不争气的喉咙总是不能把我想要表达的意思完整的表达出来,也没有人懂得我的语言。四周静得什么声音都没有,又很黑,我好害怕,我挣扎的想要这离开这个地方,因为它不仅囚禁身体还有灵魂,这是比痛苦更痛苦的孤寂我使劲把身体向上顶了顶,希望可以撑出更大的空间,先把出右手,我咬着牙,使劲从石地下面抽出来,却是纹丝不动,左手拼命的抠着压在右手旁边的石砾,一次两次,,,不知弄了多少次,左手开始有疼痛到麻木再到不知直觉,即使石砺上沾满我的鲜血,也不能将我的右手抽出。好绝望呀如果不能将手脚拔除,我要怎样才能离开这个地方。左手边把可以摸到的地方都摸了个遍,希望找到可以帮助我的东西。

    就在前方不远处,我摸到了一团毛茸茸的肉团,我不愿相信也不愿承认是小黑,这个从小到大陪伴我的伙伴,甚至在走的时候还在我的身边。我还记得当时第一次见它的时候,在它身上摸了个遍,它也不甘示弱在我身上撒了泡尿,这样我们便相识了。父亲告诉我,这是送给我的导盲犬,以后我要到什么地方,让它帮我领路就可以了,我还没有答应,它却先叫了起来。是的,我的嘴巴不能说话,而且眼睛也看不见东西,我是个早产儿,而且还是个双胞胎,还有个哥哥,不过在他出生不到一天的时候,就先离开了人世,而更加瘦弱的我怎成了重点保护对象,在氧气室里面待了很久,后来怎么也睁不开眼睛,最后才知道因为吸入过多的纯氧,导致视网膜脱落。自小我便在与世隔绝的环境中成长,或许正因为我和小黑语言不通,它不明白我和其他人的不同,所以才成为好朋友,我们之间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手势,它便明白我的我的意思。可是原来非常有活力的玩伴,现在也要抛弃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好害怕,就我一个人,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呀?这里好黑好静,真的好害怕。我痛苦的哭泣着,希望可以驱赶走害怕与孤独。

    突然从我身上掉以来一盒火柴,因为我从小就很怕黑,总是从噩梦中惊醒,爸爸,便送我给我一盒火柴,让我在感觉到很黑很害怕的时候就点燃它,到时候就会看见光亮,看见希望。我小心翼翼的打开它,用心数着,一二三,只有三根火柴。我摸着手中的火柴,良久才决定点燃一根。我把火柴盒放在右胳膊下方,左手抽出一根火柴,轻轻的擦拭,扑哧一声,火柴点燃了,黄红色的火焰在我眼前跳动。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有着刚毅脸庞的父亲和不曾见面的母亲,“爸爸妈妈我好怕。”我情不自禁的说。

    他们好像听得见我说话,抚着我的头捧着我的脸对我说:“孩子不要怕,我们一直会在你身边守护着你。”

    “可是我真的好怕,这里没有一个人跟我说话,就连小黑也走了。”我含着泪说。

    “不用怕,小黑只是睡着了,并没有死,它还想以后出去帮你领路呢!”妈妈说。

    “真的,它还没死?”我疑问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爸爸旁边插嘴道。

    “太好了。”我高兴地说。

    “孩子你一要想办法坚持住,爸爸正在想办法救你出去。”爸爸说。

    “放心吧,爸爸我一定会坚持住的。”

    “妈妈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呀,不想我吗?我好想你的。”我抱着妈妈的脖子不肯撒手。

    “妈妈只是去了远方,给你找药治眼睛治喉咙。”妈妈安慰道。

    “我不要你走,我也不要治眼睛治喉咙,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别的小朋友有妈妈,我好羡慕。”我说。

    “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不是想要亲眼看看这个世界吗?”

    “那你可要早点回来呀。”我说道。

    “恩孩子加油呀!”妈妈笑着说。

    “小子还记得我教你的第一句话嘛!”爸爸说道。

    “我是中国人,也是汶川人,要爱祖国爱家乡,遇到苦难要不抛弃不放弃。”我严肃地说。

    “坚持住。”

    火焰钻进我的手心不见了,我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反而觉得很快乐。摇摇旁边睡着的小黑。小黑醒醒别睡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看见我的爸爸妈妈了,爸爸很魁梧,妈妈也非常漂亮,妈妈还说很快就会回来了,我好高兴呀。告诉你个小秘密,他们都是骗我的,说什么我的妈妈去世了,我有物证,我扬了扬手中的电子琴,看见了吗?这是过生日的时候,爸爸给我的说,这是妈妈从远方给我捎来的生日礼物。我给你弹一首歌吧,世上只有妈妈好。。。。

    因为眼睛和喉咙的原因所以我的其他器官特别灵敏,尤其是听觉和嗅觉,也是因为这样,从小便对音乐有着特殊的兴趣,因为这是连接我和外界沟通的唯一途径。小黑你怎么这么懒,爸爸要是知道了非得打你屁股不可,要知道爸爸可是非常疼我的,说我是折翼的天使掉落在人间,注定要与众不同。对了,我的做点什么,到时候爸爸就好找到我了。我拿着手中的小琴,决定从上面打通一条通道来,不停地捅呀拨呀,累的时候就和小黑说说话,给它弹弹琴,然后再去弄,如此反复。

    不知过了不久,只觉得好累好饿。真的是好累好饿好渴,我好像吃东西喝水再睡上一觉。我烦躁的用琴戳着地,嘴里也诉说着老天的种种不公。既然我都已经失去了双眼和嗓子,并且从小到大都没有妈妈,为什么还要让我遇见地震,在这里忍受孤独和饥饿,我受不了,我要吃饭要喝水。满眼血红的看着旁边,用手扣着地,拼命的向它的尸体勾去,我知道有了它我就可以获救,反正小黑已经先走了应该不会怪我的。终于猎住它身上的一座小毛,使劲一拽,便拉到自己跟前。但是看到它那张合熟睡是一样的模样,想起地震时和我一起回到教学楼去寻找琴,想起以往和它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我下不了手呀,那是我的伙伴。对了,火柴,爸爸以前跟我讲过,外国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就是点燃火柴时看见食物的。我赶紧从心口旁边的兜里,摸出来第二根火柴,迫不及待的点燃。这一次我真的看见了,满天飞的烧鸡和水里游的烤鸭,小黑醒醒,看有这多食物了,够咱们吃上半年的,这个就是你爱吃的烤鸭,看见没有,还有我最喜欢吃的饺子,吃呀吃呀,咱们把它们都吃光,别浪费了。也就是在我把大虾放进嘴里的时候,火焰再次熄灭,食物全都跑了。我舔着干煸的嘴唇,好饿好渴呀,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不行我的坚持住爸爸妈妈还要来救我,我用左手移到唇边,毫不犹豫的咬下去,好香呀,没吃过这么香的东西,我咬了一块又一块,感觉身上有些力气,然后又费劲的从衣服上撕下一小块放在下身,等尿完了,我赶紧把它放在嘴里,吸收者水分,这一刻我觉得很满足,然后又拿着琴捅向不远处的上方,一次两次……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不知睡了多场的时间,只是听见外面悉悉索索响个不停,肯定是下雨了,我心里琢磨,我伸着舌头去接滴下的水滴,被压得手和脚已经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左手也已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软软的趴在地上,整个身体好像不是我的,不听我的使唤。我感觉到躺在旁边的小黑,加油呀,小黑,咱们出去还得吃烧鸡呢,坚持住,我又拿琴捅捅上方,上方已经掉下了不少的瓦砾,希望就在前方呀。这是左手却掉在地上,琴也摔得好远,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现在已经不饿也不渴了,只是好累好想睡觉。我又摸出最后一根火柴,下巴压着火柴盒,左手有气无力的划着,一次两次,,,许多次以后才把火柴点燃,这一次我看见了袁老师还有许多同学还有小黑,他们挥着手微笑着叫我过去,小黑甚至还跑到我的面给我领路,我也好想过去,可是走到半路,又想起刚才看见的父母,心中不舍,犹豫着又退了回去。火焰最后一次熄灭了,世界又回归黑暗。我要等,等到父母来救我,我和他们还有个一个约定呢。只是好累呀,想睡觉只睡一小会儿,我保证。

    再次醒来,感觉有亮光,我以为是幻觉,可是真的有温度,我感觉好温暖,原来经过下雨以前所挖的瓦砾,就都掉落下来,我想要把小黑推醒,却发现它的身上已经落满了瓦砾,这对它来说可能是一个很好的归宿。我的左手像充满力量般,向着光亮的地方伸去,伸到外面,外面的阳光照在我的手上很温暖,我甚至还可以感受到阵阵凉风,从我的指尖溜过。爸爸妈妈这是我的手呀,希望你们能看见!我爱你们,作为你们的孩子我很幸福。爸爸妈妈对不起,我坚持不住了,不过我已经牢牢记住你们的面容,来生我还要做你们的孩子。

    爸爸妈妈,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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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黑色塔罗:此篇文章是写在2008年汶川地震哀悼日,心情很沉重,愿中国不再出此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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