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都说汪曾祺的《人间草木》好，那我就要说它不好，而且我还想说汪曾祺的不好。
当然，你们可以指责我，说我有什么资格能论它、他的好坏，一如他有什么资格能在《人间草木》中对秦皇汉武指指点点一样。
汪曾祺说：你很辛苦，很累了，那么坐下来歇一会，喝一杯不凉不烫的清茶，读一点我的作品。
他的散文，大多都像这句话，读起来好像大人在给儿童讲睡前故事，可亲切了，像一段段无韵的诗。撇开生活的浮躁，静下来读几篇，还真像累了坐下来喝几口清茶，颇有沁人心脾的感觉。
那我为什么不能说它好？
汪曾祺的散文，与其他近现代散文家的作品相比，我读的算是多的了，大学的时候我读过两本，但是你要问我，我读的是什么、有什么感想，我只能告诉你我不知道。我唯一记得的是《受戒》，小女孩问小沙弥说讨自己做老婆好不好，小沙弥嗯了一声，小女孩又问“嗯”是好还是不好……这还是在高中选修的语文读本上看的，也是汪曾祺唯一一篇给我留下印象的作品。其实，《人间草木》我还没读完，读了一半的样子，但写读后感，大概不算早，篇篇相似，没有什么递进的关系，要说有什么差别，可能是后面的质量没前面的好。
读汪曾祺，很容易联想到梁实秋。梁实秋在写他的“小品文”的时候，正是山河破碎的年代，他的“悠闲”自然不为德高望重的前辈们所容；汪曾祺倒是很坦诚，说自己不是做大事的人，从文章中我们也能看得出，都如这般具有“小资情调”的自娱自乐、看似平易近人其实无关他人的散文。这样的散文家，总是在自己最舒适的地方、用最舒适的姿势写作，你说他们笔耕不辍，其实他们根本就没用什么力气，写出来的东西谈不上“创造”，所以读完即忘。跟朱自清、郁达夫、沈从文等不在一个层次。
我最不能说他好的原因，是因为他是“学院派”，而我是“自由派”。他的文笔太“正”了，太“教科书”了，简直有一些“腐”的味道。并不是自由派就一定得与学院派相互鄙视，只是我太年轻了，在太年轻的自由派眼里，像他这样的学院派等同于“务虚派”，吃着国家的俸禄，整天搞一些花花草草，这定是要被鄙视的。
——其实我也想当“务虚派”，但是我不够资格，出身、经济、能力、年龄，各方面都不行，既如此，我不得不坚定我的立场：鄙视务虚派。我不能说它、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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