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的太阳,还是晒的人火辣辣的,工人们结实的臂膀一个个油光发亮,像极了没有水份的老腊肉,间或有人扬起各种颜色的大水壶,咕嘟咕嘟灌一大截,也不见有一个撒尿的。
这帮人真辛苦,质检员张耿一边巡检一边暗自心疼这些农民工,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估计都是儿孙满堂了,却整天在桥墩爬上爬下,一年回不了两次家,搞不好哪次就带着八十万回家了。
辛苦归辛苦,这活也得干啊,也不能瞎干啊,这段时间质量问题频出,下了多次整改通知单,也不见起色,张耿又觉得这帮人可恨起来。
“老王,来来,你看你这钢筋绑的对么?设计间距十公分,你这快有二十公分了吧?!太不像话了,把你们工头叫来”,张耿说着说着就来气了。
“张工啊,差不多就行了,现在进度这么快,哪能全部做那么标准了”,等了半天,包工头老黄远远的扔过来一句话,泛黄的脸上,已然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每颗汗珠里都散射出不悦的光彩。
“来,你看看,这是不标准的事么?”
“你们一天要求抓进度、赶工期,还要高标准,可能么?”包工头有点激动,鼻翼上的汗珠开始闪烁了,两眼微微大了些,直视张耿。
“这是百年工程,你这说不好听就是偷工减料,能保证质量么?”
“哪里不能了?我干了多少年了,哪座桥塌了?你怎么回事?天天找事,能不能干了?”包工头突然推了张耿一把,眼睛已是撑圆了,青筋在脖颈开始蔓延。
“你干的不合格还不让人说了,你想干啥?”
“打你咋的?”包工头说着就扑过来了,三两个工人也围了过来。
张耿落荒而逃。
“梁总,这工作我不干了,……”,回到宿舍,张耿立刻就把刚才发生的事给经理做了气愤的汇报。
“这工队也太不像话了,这样下去无法无天了,这样,小张,你也别和这帮粗人计较,工作还是要继续干的嘛,我晚上约谈老黄,非教训他一顿不可,今天这事你给开张罚款单,一万,两万吧,开好了拿给我签字,我交给财务,工程款里扣,……”电话那头梁总慷慨陈词。
把张耿安抚了一会,梁经理挂了电话,顿了片刻,又打给了黄工头: “老黄,怎么回事嘛,闹这么一出,晚上来我这一趟”。
暮色还未褪去,富丽堂皇的酒店内,黄工头约了梁经理。
酒过三巡,黄工头再次举杯,“梁总,这工地多亏你照顾,你放心,老弟我都记在心里了,不过咱这工程款拖的太久了,没法开销啊。”
“兄弟,业主的款还没到位,这我也没办法,这样吧,你好好干,这个月给你搞点进度奖,十万,怎么样”。
“老哥爽快,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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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龙。爱运动、爱旅行、爱音乐,特立独行,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闲来玩玩文字,大多不成形,偶得欢喜,贴出来仅供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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