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一:
西崖庄老贾,在村口被人杀害。隔夜,贾妻上吊自尽。贾弟悲不自胜,立地上告官府。
县令费祎祉成立调查小组;自任组长,亲赴现场勘察。经查,贾某随身布兜尚有五钱银子,可见凶手不为钱财。照例拘拿邻里,查问过后悉数放归。
半年一晃而过,案件迟迟未破。贾弟求见老费,言语间颇有埋怨。老费怒道:“寻不见凶手,难道杀良冒功?”命人轰出大堂。
某日,几人因欠税被捕。一人名叫周成,因惧怕责罚,情急之下掏出一个布兜,内有银钗一支,情愿以此抵税。老费审视一回,问道:“你家住哪?”周成如实作答。老费又问:“离西崖庄有多远?”答曰“四五里”。再问:“被害的贾某,是你亲戚?”答云“不认识”。老费怒问:“既然不认识,为何杀他?”周成大惊,连忙摆手否认。老费喝令动刑。周成吃打不过,悉数招认。
原来,贾妻串门没有首饰,便问邻居借了一支银钗;归来时装进布兜,不知掉在何处,回到家里兀自懊恼。布兜掉落时,恰被周成瞧见,于是趁老贾外出时往见贾妻,以银钗要挟私通。贾妻脑筋一转,假意应道:“你这要求合理,我能接受。但你贾大哥还在,我得顾全脸面。这样,你等他死后再来,反正他得了重病,也活不了几天。”她的想法是稳住周成,等丈夫回来后索要。没想到周成是个极端原教旨直男,听了这话热血沸腾;回家拿了一把利刃,当晚就在村口害杀老贾。
次日清早,周成去找贾妻,笑道:“我把老贾杀了,有情人也该眷属了!”贾妻当场崩溃,双手抱头止不住地哀嚎。周成不敢久留,连忙翻墙逃走,后来听说贾妻自尽,以为此事了结,不想今朝败露。
老费事后总结:“事无难辨,唯有留心。周成的布兜与贾某一致,必出一人之手。二人非亲非故,内中必有蹊跷;审讯之下,方知此人正是真凶。”
故事二:
乡人冯安,陪邻居胡成喝酒。胡成喝嗨了,拍着胸脯叫嚷:“钱算什么,百金之数何足道哉!”冯安听罢,不由得嗤笑一声。胡成见他不信,敛容讲道:“实话告你,昨天我办了一个客商,尸体就扔在南山枯井。”说罢,取来百金展示。冯安表面称赞,背地里上报官府。
县令不敢大意,即刻展开审讯。据胡成申辩,酒话是虚构,钱是妹夫买地的预付款。唤其妹夫查问,所言属实。县令派人查看枯井,果然翻出一个无头男尸。胡成听后,当场湿了裤子,口中直呼冤枉。县令喝令掌嘴,叱道:“证据确凿,还敢叫屈!”随后叫来各处里长,查找死者身份。
隔日,有妇人前来认尸,自言是丈夫何甲。县令问道:“尸体无头,因何断定是你丈夫?”妇人泣道:“身形、衣物与我丈夫一致。我夫出门时,携有百金之资,因此被歹人谋害。”县令安慰说:“你先回去,待找到死者头颅,一定为你做主。”
妇人去后,县令审问胡成:“尸体人头在哪?”答曰“不知”。县令叱道:“回牢里想想,明日中午若还不招,休怪本官无情!”喝令狱卒带回。
次日再审,胡成仍说不知。县令下令上刑。衙役将板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打”得胡成心惊肉跳。县令又唤妇人上堂,问道:“有子女么?”妇人答无。又问:“夫家有何亲戚?”答云:“只有一个堂叔。”县令感叹:“年少守寡,何以为生?死者若是何甲,本官许你改嫁。”妇人叩首谢恩。
当日黄昏,乡人王五来报,自称捡到人头。验明何甲无误,当场犒赏千钱。
县令唤来甲叔,讲道:“死者确是何甲。此案仍需审理,总不能让你侄妇一直守寡。你是长辈,是否许她改嫁?”甲叔不敢违抗,只得应允。妇人听了,连忙谢恩。县令抚慰一番,又对堂下讲道:“谁要迎娶,即刻来报。”话音刚落,王五毛遂自荐。县令笑道:“好啊,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王五嬉笑说:“谢大人成全。”“官家成全,个人表现,”县令冷笑道,“你二人不杀何甲,本官如何成全?”二人极力辩白。县令斥道:“何甲身穿败絮,何来百金之资?本官中午应许改嫁,王五黄昏献上人头,缘何这般凑巧?你二人如何谋害何甲,速速招来,莫要讨打!”妇人胆怯,招认通奸杀夫、借胡成酒话造伪诸事。
案件由此告破:王五、妇人论斩;冯安诬告,流放三年;胡成无罪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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