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学至今,算算,爸妈送女儿到公路旁打车整整九年足足十八次。十八次的离别,十八次的泪眼别离。
倒数着要走的日子,三四天前就开始默默给自己进行心理辅导:不离开不行呀,书总是要念的;不上班挣钱怎么生活?如果天天呆在家,说不定也会吵架也会腻;诸如此类。或许,这是一项镇痛剂,每默念一次,心里的难过就少一些。可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它的效果那么短那么短!
常常有亲戚问:离家那么远,会不会想家?我常常回答:也不想,已经习惯了。
是,九年,我习惯了自己默默处理好所有。站在拥挤到无处落脚的绿皮车上,盯着车外一切的倒退,离别越来越远,24小时不吃不喝,累到实在熬不住了,流下委屈的眼泪,到达,擦干泪,拖上行李继续赶公车。去医院看病,从未做过手术的人,一听到医生说需要手术,吓到脸绿,泪腺早已翻滚成海。一个人躺上手术台,看着医生手中的钳子,心里早已瑟瑟发抖,稍不注意泪就要流到脖子,好在,心里有个声音说:做个手术有啥大不了的,不...许...哭。手术完了,总结一句话在心里:医院是我最讨厌来的地方。
每次离开的车程让人几乎抓狂。满腔满腔的委屈憋着胸腔凸起来似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捶打它捶打它。
大学二年级寒假返校,在火车候车室里,肆无忌惮地淌下无数泪。工作一年坐飞机返回上班,在飞机上,看着如此苍茫的大地,我仍然在哭泣。该用什么言语形容那一刻的内心感受?我想,没有这样的词句。
车到了,仿佛到达了另一个世界,该过的生活仍在不停歇地继续。一切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习惯了离别吗?不,我仍然无可形容地惧怕它,怕到身体的每一处都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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