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雪了,还不小,突然感觉有了年的味道。怀念小时候,每次放寒假之后就开始准备年货,从腊月二十三开始,每天有不同的任务。那样的忙碌是欢喜的,二十三晚上母亲要烙“祭灶饼”,说是祭老灶爷,父亲则每年都会不厌其烦的为我们讲老灶爷的故事,说什么“二十三晚上走,大年初一早上回”,如今已不太记得内容了,不知道记错了没有,不过说来其实还是让我们感恩的。大年初一早上父亲还会早早起床开大门,放鞭炮,说是迎接财神爷,但财神爷好像并不领情,我们家始终是只能解决温饱。因为从来没见过“老灶爷”,最后母亲烙的“祭灶饼”最终还是落到我们这群馋猫嘴里了,因此我才不会关心“老灶爷”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的。只要能吃上香香的饼就行了。
“二十四,扫房子”,按照传统我们姐妹几个会在早上吃过饭之后,打浆糊,扫的扫,往墙上贴报纸的贴报纸,我们也会买一些自己喜欢的年画,都是一些自己喜欢的明星呀,美女呀之类的贴在墙上,还有自己的床边。你别说,贴好之后,像搬了新家一样,特别有成就感。接下来就是洗衣服了,在没有洗衣机的年代,大冬天还要去河滩洗,我是没有洗过,但是看姐姐们洗过,虽然两手冻的通红,甚至僵掉了,却依然不放弃,不偷懒,仿佛真的能洗去一年的霉运似的。后来有了洗衣机,有了自来水,洗起来方便多了,但洗完的衣服依然干的很慢,衣服经常会冻得像硬板。
“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四晚上,母亲就把豆子捡出来,父亲把豆子用温水泡上,因为天冷,所以要用温水好泡开。二十五早上早早去排队做豆腐,不过,“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经常是做好豆腐已经是晚上了,还记得晚上我们在家里炒点萝卜粉条,单等着豆腐下锅后开饭,不过有时候因为豆腐做好的晚,还没有压好,怕不成型,没办法切,所以还是吃不到。虽有点小小的遗憾,不过并不影响心情。
有几年,家里养有猪,父亲和要好的邻居每到二十六这天就开始自己动手屠宰,杀好后的猪肉自己吃不完还要卖一些,那时候家里好热闹。喜欢热闹的我跑来跑去,不知疲惫。
二十六晚上,母亲就开始发面了,二十七开始,连着两三天,母亲和姐姐在家里烙烧饼,蒸馍,蒸各式各样,各种馅的馍,有豆馅,有菜馅,有糖包。每年都要蒸上一布罗(俗语是布罗,不知道字怎样写,暂且借用),一下子吃到差不多正月十五,那时候没有冰箱,就放在家里,也不怕坏了。晚上母亲还要各种忙碌,炸萝卜,煮肉等等,反正我们晚上看电视的时候,母亲从来没闲着。因为据说是大年初一不能干活,所以所有吃的都得做熟了,大年初一只等着吃。
年三十那天才最忙碌,早上吃过饭父亲就开始催我们贴对联,有时候我们贴歪了,父亲就安慰我们“歪好歪好”,因为太冷我们也懒得重贴?中午早早吃过饭,母亲便开始“下油锅”,油炸各种好吃的,油饼,油疙瘩,果子,又是篮子又是筐的,直到盛不下了,才肯罢休。一年中,唯有这几天是忙碌并快乐着,如一首歌中唱的“风里飘着香,雪里裹着蜜”,真的,年三十那天,空气里满满的年味。年三十晚上,父亲说要熬年,但我们谁都没有熬过,一是太冷,二是熬不住,睡觉前我们往往要把新衣服套到棉袄棉裤上才肯睡觉,因为每年就能穿上这一套新衣服,所以半夜里梦中都能笑醒。
大年初一早上,因为母亲三十晚上已经把大年初一早上要吃的一切都做好了,所以父亲早早起床,简单操作一下就可以吃了。五六点父亲就起床开始放鞭炮,然后叫我们起床吃饭,大年初一是要吃四顿饭的,据说是要年年有余的,我们家年年如此,但也并没有富裕起来,不过却充满温馨。
如今的我已年过四十,每每想起依然历历在目,那些年,虽不富裕,但很快乐,如今的我,不知道什么是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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