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树YU SHU
民国二十七年,北平南锣鼓巷有个姓张的采耳师傅,性情舒爽,乐善好施,人们管他叫“张老爷”。
“张老爷”每天清晨带小木登和吃饭用的“家伙什”,坐在巷尾轮流给大家伙采耳。“张老爷”采耳有一毛病:别人采耳需要安静,生怕给客人捅破耳膜喽,他采耳可不顾及这些,一边与人唠家常,一边采耳。两三句话的功夫,便采好了。
这天清晨,“张老爷”照例又来到南锣鼓巷尾,放下小木登,摆好“家伙什”:采耳勺、盐水、鹅毛棒、一罐“张老爷”自制的药汤。大家伙多次向“张老爷”探听这药汤有何用,可“张老爷”每次都三缄其口,微笑不语。这弄得大家伙心里直痒痒,更想知道这药汤何用?
于是,大家伙纷纷猜测:这药汤能让张老爷更加精神?这药汤能驱邪?大家伙都没个准信,只觉这是“张老爷”的秘宝。
这不,正说着,帽儿胡同的老刘坐上了藤椅。“张老爷”像往常一样问:“近来,您的耳朵可有不适?”“您呐,就放心采吧,很好。”老刘也像往常一样回答。“那好,这位爷,您躺好喽!”“张老爷”说完,就干活了。
“张老爷”拿起鹅毛棒娴熟地放进左耳,用拇指将鹅毛棒木端轻轻一按,然后拖出,用手掂了掂,这才拿起放在盐水中浸泡一晚的掏耳棒开始擦拭。“张老爷”管这叫“探道”。这“张老爷”用鹅毛棒一探,耳道内的情况了如指掌。
待“张老爷”擦拭完毕后,将掏耳棒放入耳道内,轻轻一划,中指定棒中,拇指和食指拿棒尖,轻轻在耳道中一旋转,老刘只觉耳朵一痒,“张老爷”就将掏耳棒取出,围观的人一看,耳道里的耳碎已尽出取出,啧啧称奇。这招,“张老爷”管叫为“取物”。
最后,“张老爷”用鹅毛笔蘸一下药汤,往老刘耳中一扫,左耳就采完了。
一刻钟后,老刘的右耳也采完了,老刘此时睁开惺忪的双眼,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对“张老爷”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过誉,过誉,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张老爷”谦虚地说。
就在此时传来一个声音:“听闻张老先生的采耳术在北平数一数二,不知当真不当真?我就破例来给您整一整,整不好,小心我砸您的招牌,要您的小命!”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个人当地人都了解——地痞狗七,后面跟着六七个拿着捷克式步枪的伪军。老刘向“张老爷”看了看,摇了摇头。
“张老爷”无奈,只好让狗七坐在藤椅上,拿着鹅毛笔探了探,再用掏耳棒掏了掏耳朵,在用鹅毛蘸药汤时,狗七的耳道一凉,狗七也完成了采耳,狗七站起来,拍了拍衣服,对“张老爷”说:“这采耳确实不错,我家主上有请,还请移步司令府。”说起这地痞狗七的主上,那是人见人恨,恨不得把他剥了皮挂在城头上,卢沟桥事变后,这唐司令就倒向了日本人,成为了万人欲诛之的汉奸走狗。
“张老爷”听后,略作沉思,答应了地痞狗七。来到司令府后,唐司令握着“张老爷”的手:“可算把你请来了,快给我采耳,我这耳朵可有大用处。”
“张老爷”用鹅毛笔探了探唐司令的耳道,皱着眉头说:“唐司令,你的耳道非同寻常,现在采耳,怕是有感染风险,可否让我回家取样东西再来?” 唐司令听后一脸的不屑:“狗七,和张老先坐回家取样东西再来,莫要让他耍什么小把戏。”
待“张老爷”与狗七取回物品,唐司令急不可耐,要求“张老爷”赶快开始,“张老爷”却说再等等,过了一个时辰,“张老爷”方才开始为唐司令采耳,很快唐司令的耳朵也采完了。
两周后,北平全城通辑“张老爷”和老刘。北平的老百姓听到这个消息,无不震惊。
原来,在“张老爷”为唐司令采耳后的三天,唐司令和地痞狗七皆因耳道感染,无药可治,双耳失聪。这唐司令和地痞狗七原本听力超常,分别以司令和地痞的身份掩人耳目,负责窃取北平的秘信,收发电报,这两人本是日本情报科的主头接线人。
“张老爷”和老刘是军统安插在北平的特工,国民党情报处收到消息称北平的地痞狗七为日本军方搜索情报,收发电报,并且这狗七犹为喜欢采耳,于是二人奉处座命令在北平以采耳的身份监视二人,并设法干扰唐司令和狗七的收发电报工作。
那“张老爷”的药汤便是含洋金花、蟾酥秘制的中药,这药汤涂在皮肤上清凉止痛,有麻醉的效果,在为狗七采耳时,“张老爷”故意用鹅毛棒划破狗七的耳道,又因鹅毛上沾有秘制的药汤,所有狗七因此感染耳疾,并未感到疼痛。在为唐司令采耳时,老奸巨滑的唐司令早己在耳道中抹上防滑粉。
“张老爷”只好借回家拿东西,将一片从鹅上拔下的羽毛与原来的羽毛调换,正值鹅类发生瘟疫,唐司令的耳道因细菌感染发炎,双耳失聪。
双耳失聪让日军损失极为惨重,这又岂能不让日军大怒?
全城的士兵挖地三尺也没有找到这两个人,大家伙又开始猜测:这俩人不会到别的地去谋生了?这俩人不会被灭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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