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强势,在本文里是指小范围内的小打小闹,占山为王的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嘚嘚瑟瑟,争点蝇头小利y呲必报的行为。
常三冒就是这种强势的人。
常三冒在村子里强势惯了,凡遇事儿总不吃亏,与人交往不沾点光,总心不悦,仿佛丢失了魂魄一样,短期内发疯也似的非要找补回来不可。由于太强势,久而久之,村人都有意无意躲着它。
在那缺少吃穿的年代里,别人饿得精瘦,他反而变得很肥胖,走起路来一摇三晃,他自认为很威风很体面很有福份,为自己的与众不同而沾沾自喜。
说来奇怪,他老婆自生了儿女后,不知怎么也如男人突飞猛进地胖起来,腰如水桶,身板似石板,壮硕异常。
更奇怪的是,他们的子女没长至几岁,也纷纷开始发胖,竞相往横的方向发展。个个赛石磙,人人类油桶。出门往街上一站,自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独具特色,风头无俩,无人可与之媲美。
他们家人的肥胖,只因独特而奇怪,不是说他家日常伙食有多丰富高档,而是说,哪怕是啃块冷红薯或喝口凉水都会长出膘来…这就是让实地目睹者目瞪口呆又不可思议的事。
村里有一户宋铁匠,平时打铁卖货搞小自由,腰里鼓了,众人堆里说话办事也驰驰楞楞,差一望二与谁也不勒壑(不忍让,不低调,不示弱)。
忽一天,宋家的小猪仔跳出猪圈跑到常三冒家的宅院门前绕了一圈儿,被常三冒看见了,硬是追着喊打,穷追不舍,挤怼到寨寨沟里逮住了,掂着小猪后腿在空中大循环日日三匝,高速旋转之下,手一松…摔死了,那只猪仔连叫的机会都没有就一M呜呼了。
宋家闻讯小猪噩耗,怒火万丈,提铡刀要与常三冒拼个高下,决雌雄,论输赢。
常三冒跨步就往前冲,却被其妻拉着了。
三冒臂膀一甩,怒曰:妳松开!妳这不明事理儿的婆娘…妳ss拉住我干什么?看我不把那宋公明的脑袋扭下来当N壶…俺这些年在方圆几十里蹚出来的威名,那就算白混了!
其妻小声说:这杀鸡宰鼠的小把戏焉用妳那牛刀?我对妳讲…这里就不烦夫君您的大驾了…哪儿凉快妳就往哪儿蹲着闲着歇会儿去罢…且看咱家如何手段?
音落,影闪。
空中飘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卟嗵水响,击起一团浪花,有一人己沉沉跌入寨河深潭之中去了。是S是活,无人问津。
又一闪,身影已回到男人面前,脸不改色气不发喘,英姿飒爽地站了,毫发无损,手里赫然又多了一柄一米多长的铡刀。
三冒不放心地问:伤着妳没?
妇人睨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笑话!一个臭打铁的怎能近得了我身?
没见妳…妳是怎么出手的啊眨眼可就…就把那锤子给搞定了?
嗨!这有什么稀奇?搞定个他…还不是小菜一碟?走…不提这些了,咱回家喝茶雨前碧螺春去?
那…妳这刀,还还它不…还?
呗!尽妇人之见。我这所得,是纯粹的战利品,是初次收它的利息。你问他还敢再要不敢要了?
一口铡刀…市面价,好几十元哩!这回咱家可赚大了…哈哈!但我还弄不明白妳到底使了啥神功,一上去不见动作就搞定它了?还把它Ss地整治到水里…象飞一样嗖嗖地划着弧线…甚是令人高兴又开眼界。尽管我俩相濡一沫同床共枕己十多年…
妇人迷着眼笑,乐道:世上高手,一般都不会轻易地显山又露水。我问问妳,妳拍心口说一下,妳见过历朝历代少林寺山门外的扫地僧哪一个是会W功的?但世上绝顶高手又哪个能抵得上那些不显眼的扫地僧之真功夫的?
男人一窘,抓耳挠腮,脸儿被臊得若猪肝色,唧唧2下就再也不吭声了。
女人又催道:走啊妳…还木桩似的立这儿干什么?有哪个白骨洞里的妖精又把妳的魂儿给勾搭去了?
男人红着脸儿嘟囔:只想着妳胖…却咋也没想到妳竞然身怀绝世神功,且还深藏不露。…以后,我再也不能与妳厮跟在一起了,我…我老没面子…太显丢人。
唏!妳看妳那点儿德性?我再能耐…还不是妳榻上伴侣?刚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痛击那货儿这事…我不外扬,妳不声张…谁知我是谁?再能踢腾,还不是为妳铺平道路树妳威风?女人对丈夫一阵轻斥,发出一连串反诘。
三冒不声不响随妇人回家去了。
第二天,宋氏家人送半扇猪肉到常家,宋铁匠亲自低头认错,赔礼道歉,表示再也不敢太岁爷头上动土,并以后一切行动听指挥唯常爷马首是瞻再不敢犯上作犯有眼不识泰山了!
常三冒见对方送礼不薄,就挥挥手,嗡声嗡气地说:滚吧!念妳初犯。以后想过太平,就好好打妳的铁…好了,不然,有妳的好看!
那铁医见根本斗不过对方,唯唯诺诺夹剪着膀子耷拉着头颅灰头土灰地遛走了。
从此,村里村外,江湖上果然传出常三冒常爷的确了得手脚不凡的大好消息。而常三冒听了,哈哈大笑,磨拳擦掌,手舞足蹈,喜在面,乐在心,却迟迟不作片言只语解释。
而常三冒的威风,越来越猛,如雷贯耳,人人皆知。
改革开放之初,村子里还没有大张旗鼓地规划新的宅基地之时,常三冒就在自己所在的寨门外独占了一片地,连着自己的一片老宅,统一当成是自己家的房基了。知情的村民敢怒不敢言,谁也不敢说,谁也不愿主动撩那蚂蜂窝,怕引火烧身惹出不自在,故都统一选择了沉默寡言明哲表身。
常三冒一家为了抢先争到一片地皮使用权,使用了强势手法,但他忘了他那片地块前面是一片废弃的乱坟岗,而其房后面又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壕沟。试想一下,处于这种境地的宅基地能有什么发展前景呢?能有什么好的兆头么?
没有一个明眼的旁观者会主动去告诉他那些不吉利的有关言论的。
多年后,他家的胖大儿与人打架被抓进了公减F的小黑屋呆了多年,二儿子也同如一辙,也好打打SS义愤填膺横冲直撞,在一次聚众殴斗中,没打住对方,却被对方打断了腰脊,造成了残胖二儿的终身瘫痪。
后来她家的房屋就倒塌了。
眼看常三冒快七十的人了,因他儿子懒又不肯吃苦下力或干不成,三冒只得腰别瓦刀起早贪黑骑着自行车到城里去干建筑,不干,一家人的吃穿用度就不好维持了。
然而,一个冬雪的早晨,三冒骑车一滑,扑地,摔成了终身瘫痪,再也起不来了。
不久,从他家里传出他大儿已经不能自理生活的消息,只能成天与酒交愁,在一个炎热的夏季,提了满壶的五升白酒,喝着喝着就把自己给喝过去了,再也没醒过来。
三冒妻受不住连连打击,精神崩溃,自废武功后,彻底疯痴了…见村人吱吱唔唔,也分不清谁是谁了,只会傻笑不语。
三冒的胖二儿子没有其它生存能力,也打不了工,就养一群蚂蚁,一斤蚂蚁上万只,一共能卖多少钱?这一群蚂蚁能维持住他们的正常生活吗?
有人说,他们家的强势把他们家的兴旺风水给挤断了,他们家的宅基设在坟茔之中,也决定没有什么好兆头。强势的一家人,就这么在短短的几十年里暴废了。(以科学而论,不如说是他们一家胡作非为欺凌乡里败坏了好人缘。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而导致的e果)
强势阻碍了他们家的繁荣昌盛,这岂不是一件很可悲又令人深思的事么?
7月17日上午八点于苏州玉出昆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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