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住在他所熟悉的那个偏僻的胡同里。屋里还是那样明亮,但却显得萧条,并且有些零乱,一间卧室里只剩下了孙德瑞的一张单人床。她突然睁大了眼睛,她发现客厅桌上摆着一张放大了的照片。照片被一条黑纱围了起来,照片上孙德瑞的母亲正用一张慈祥的微笑面孔望着她。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她简直要惊叫起来!
“坐在椅子上吧,沙发上有尘土。只好给你弄点白开水喝了。〞
她机械地坐下来。他走进厨房去。祝小玲目光环视着潮冷的屋间,努力寻找着往日在这间屋子里的那种自由感。可是她找不着它们,她的贵夫人感觉怎么也不能和这间屋子再次产生磨合。她觉得这间熟悉的屋子已经不属于她,早已离她而去了。这三年来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觉得她从生活的一个极端又跌入到另一个极端,就像被人愚弄了一般。她心中惊异的是孔新旗为什么说孙德瑞他们在连庆市活得很好?可他们显然活得并不好。
他给她端来一杯开水,递给她,他手里仍提着暖瓶。
“孔老板他好吗?〞
“他挺好。你母亲她是什么时候去世?〞
他没有抬头:“三年前,我进去两个月以后。〞
“你妹妹怎么样?〞
“她去广州了,谁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有时她寄些钱回来。〞
“为什么这些都不告诉我?〞
他抬头看看她,然后苦笑笑:“这些都是我们自己的事。〞
“我是出事的第二天出来的。你们呢?〞
“我们应该比你晚些出来,半年以后。那时正赶上严打。〞
祝小玲觉得他的目光有些怪,好像在一直躲避着她什么似的。
他们其他人怎么样?〞
“刘芳自食其力,在卖茶叶蛋。李长军出来后就进了安定医院,他疯了。那些姑娘们自然解散都回去了,我们谁也没有看见过她们。不过这些你一定都知道。〞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