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41）

茹萍要去上班了，姐姐茹梅帮她在附近找了个托户，茹萍的胳膊还不能抱孩子，姐姐每天负责帮她接送，住在姐姐这里，茹萍母子得到了很好的照顾，悦悦的到来也给茹梅夫妇带来了极大的快乐，每天吃过晚饭，茹梅茹萍抽空带悦悦去看妈妈，尽管妈妈越来越虚弱，但看到悦悦，精神还是会振作起来。

还有几天韩志辉就要从拘留所出来了，茹萍越来越不安。那天姐夫问茹萍，今后有什么打算，茹萍说一定要离婚，自己带着孩子过，姐姐姐夫都说支持她。姐夫说：“那好，后面的事情交给我去办。”

那天晚上，茹萍早早地哄悦悦睡觉了，可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她起身上厕所，见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姐夫高军的声音：“徐所，这事就拜托你！你把利害得失给他讲明白，他同意离婚，答应不再骚扰他们母子，就放他一马，让他回老家去；如果不同意，就该怎么判怎么判，我配合你，证据这里都有……”

茹萍的心里砰砰直跳，她蹑手蹑脚地回来房间，睡意全无。姐夫的电话她听明白了，韩志辉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同意离婚离开他们母子回T市，要么依法判刑，这是他韩志辉罪有应得，当他一次次冲动地惹是生非，当他一次次用恶毒的话侮辱她，挥拳打向她的时候，她那一刻恨不得马上让他死，可当他为她洗衣做饭看孩子时，为她买礼物，甜言蜜语的哄她时，她的心又一次次被融化了。

当听到姐夫的电话，她知道这次是她该彻底了断的时候了，可她没有感到轻松，心里像是有两只大手用力撕扯着，痛的令她窒息，她深深地吸着气，暗骂自己，你真是犯贱，他那么对你，你有什么舍不得呢！天快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姐姐过来敲她的门，她才醒来，看着姐姐哄着悦悦穿衣洗漱，吃早点，她才懒懒的起床。

吃过晚饭，悦悦跟着姨夫高军出门去玩了，姐姐告诉她，韩志辉同意离婚了，过几天一出来就去办手续，但他说出不起悦悦的抚养费，你姐夫答应他不用他出，只要求他滚得远远的，不要再打扰地你和悦悦才好，他说走之前再看看悦悦，茹萍默默地点点头，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下来。

姐姐把她拥在怀里，紧紧地抱着她：“不用担心，有姐呢，悦悦我帮你带。”茹萍痛哭失声。

几天后，韩志辉从拘留所里出来了。他直接来到学校传达室，要见茹萍。传达室的值班大爷是新来的，不认识他，而且看到他那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的样子，不敢放她进去，正好有个学生从门前经过，就叫他到楼里通知一下体育组的魏老师，说有人在传达室等她。

茹萍忙问是谁，学生说是一个凶巴巴，邋里邋遢的中年男人，茹萍已猜出八九。茹萍不想见他，可又担心他在传达室门前闹个没完，弄得满城风雨，让她没脸见人了。去吧，又怕他纠缠不休，真不知如何是好，胖姐姐进来了，把茹萍拉到一旁小声说说：“茹萍，韩志辉来了，正在传达室嚷嚷着要见你呢。”

茹萍只好去了传达室，韩志辉远远看着茹萍过来，一下子从屋里冲出来，大步向前跪在茹萍的面前，痛哭流涕：“萍萍，我TM是混蛋啊，那么好的媳妇儿我怎么下得去手呀，我是喝多了呀！萍萍，原谅我吧！”

他说着举起双手，左右开弓，把自己的脸抽的啪啪作响。此时正是大课间休息时间，聚拢的学生越来越多，茹萍赶紧低声说：起来!说着快步朝校外走去，韩志辉也急忙起身追了出去。电动校门缓缓关上，人们才慢慢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