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爻》是一部描写修仙练道的小说,朋友在看过电子版之后,仍然激动得在淘宝买纪念版的纸质书珍藏回味。猫毛比较懒,能看视频的一般都不愿意看书(有电视剧改编的话就直接只看电视剧),但是抱着好奇心,我也买了五本珍藏版的纸质书。好像很久没有认真去读纸质书了,于是,那些把一本书从厚翻到薄的感觉,也快忘掉了。
跑题啦~跑题啦~
我在这里是要讲《六爻》的,它讲述了一个曾经辉煌无限的“扶摇”派没落后,在一群“不务正业”的毛头小子们手中重新振兴的故事。门派的开门大弟子是一位臭美、自恋的豪门少爷,整日沉迷于自己“美色”。二弟子不务正业,唯独对癞蛤蟆情有独钟。三弟子在穷乡僻壤里被几两碎银买来。四弟子是一个凭借着叫花鸡入门的小叫花子。五弟子是妖后为天妖戴了绿帽子后,和人类偷情生下的半人半妖的“小杂种”。而他们的师父,实质上是一只看见鸡就走不动路的“黄鼠狼”。
不得不说,这样的人物设置让整部故事看起来都饶有兴趣。但是故事的发展却不像他们的出身这样随意,作者将自己的见地揉进了人物经历里,让你明白他想要表达的,那些容易被忽略掉的,生活的道理。这是我从朋友那里得到的它的评价,目前只看了第一篇-鹏程万里。把那些让我心动的段落摘抄在这里,一起分享~
程潜和韩渊第一次到师父的住处 -- 传道堂时:
托盘是粗制滥造的粗陶器,方不方、圆不圆,连底都没抹平,上面散落着几个生了锈的旧铜钱,两相交映,莫名地生出了一丝古旧的阴森来。程潜的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盯着铜钱的师父身上有种厚重的凛然。
“今日膳食要多加一道小鸡炖蘑菇。”他说这话的时候胡子微翘,小眼珠左右转了几下,鼻尖微微耸动,流露出货真价实的向往。程潜一见他的神色就觉得眼熟,而后他一瞬间福至心灵地想起来了— 不知堂门口那木牌上的兽头是只黄鼠狼!
师父送程潜和韩渊戒词:
木椿道:“你生性跳脱,失于轻浮,因此为师送你‘磐石’二字做戒,是提醒你,天道忌投机取巧,忌骄矜自盈,忌用心不专,日后当常沉敛收心,不可一日懈怠,懂吗?”
“程潜“ 不知为什么,师傅叫韩渊就是”小渊“,叫程潜的时候,却总是要连名带姓,听不出是偏爱他,还是偏不爱他,当中总含着一分咬文嚼字的郑重。”你啊,你心里有数,多余的话我不说了,就送你‘自在’二字做戒吧“
一只可能是黄鼠狼变的师傅,一句狗屁不通的戒词,一套刻在烂木头桌子底下的门规,一位娘娘腔的师兄以及一个不识字的叫花子师弟。。。他的修行生涯起点如此这般异乎寻常,以后还能修出什么好来吗?
拜入扶摇派还没满一个月,程潜就遇到了他人生中最大的一场危机— 他要跟着自己只会臭美找事的娘娘腔大师兄、心术不正的小白脸二师兄,作为一只黄鼠狼的弟子,去鸡窝里搭救他那凭着叫花鸡入门的四师弟。
四位弟子捡到五师妹:
严争鸣说道:”十有八九会留下,师父最喜欢往回捡东西了。不过我看我们最好趁师傅没回来之前先给她编个名字,不然…“他意有所指地瞟了韩渊一眼 。(韩渊-‘含冤’的名字是师父起的)
几个人商量来,商量去,将风花雪月的雅号与村姑的五十个常用闺名全部争论了一番。
最后,严争鸣拍了板:“她既然是我们从山穴这水坑里捞出来的,就叫’潭’算了,跟着师傅姓’韩’,韩潭。“
韩渊忙多此一举补充道:”这个好,还能起个小名叫‘水坑’“
木椿真人的目光在一张起床气脸的大徒弟、低头打哈欠的二徒弟、神色迷茫的三徒弟、不敢抬头与自己对视的四徒弟身上扫视了一圈,末了叹道:”为师比那紫鹏真人年轻300岁,看起来却像她的爹,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不等几个人回答,木椿便直直地看着韩渊道:”因为她没有收徒弟。“
”对了,师傅“他用”“顺便一提的语气对木椿真人说道,”我们还给你捡了个徒弟呢“
木椿真人看着那肉胳膊肉腿的小天妖,将双手背在身后,仰天望了望无限夜空,沧桑无限地叹道:”徒儿们呐,你们就让为师多活几年吧。“
无数民间传说中,仙门里的“小师妹”都让人浮想联翩,有如冰似雪的绝代佳人,有笑魇如花的小解语花...但想必不会有人想听这些仙子们兜着尿布阶段的故事。
木椿真人一怒之下,令几个徒弟轮流带他们这位天生有大灵通的师妹-- 谁让他们闯祸篓子将人带回来的?
一个倒霉孩子就只是个孩子,两个凑在一起就是灾难,三个凑成一堆就能翻江倒海,至于四个…扶摇山上就此没了宁日…
多日相处,程潜已经看透了此人的特点— 只要是吃喝玩乐,严少爷必然会勇往直前,而一旦让他老老实实地坐下学点什么,他立刻就能变成一个捧心的病西施,唧唧歪歪地能从脚指甲疼到头发丝。
这一年光景,严争鸣的少年身量渐渐拉伸长开,已经露出成年男子的欣长体态,举手投足间退去青涩,初具风华,有时候程潜看着自己细瘦的胳膊腿和磨磨蹭蹭的个子,再看看大师兄,心里多多少少也会有点羡慕。但这一丁点的欣赏和羡慕,并不足以让他容忍严争鸣变本加厉的臭美和自恋。严争鸣仿佛认为自己已经能羞死宋玉、愧煞潘安了。
一句话犹如一壶凉水,从程潜的天灵盖一路浇到了尾巴骨,凉得透了心,他一瞬间有种被师傅看透了的错觉。
水坑带着他飞过了清安居那小小的院门,飞过后面碧如绿玉的竹林,渐渐地,整个扶摇山都在他们脚下了。自高处下望,那山脊苍翠似染,绵延向远方,一边是夕照下越发温柔的前山坦坡,一边是山影横斜处越发幽暗深邃的后山深谷。
山间影影绰绰的洞府与空置的院落无数,有些门口立着铭文,有些立着石像,有些干脆无名无姓,几千年的岁月中,无数人来而又往,承前启后,唯有笔迹各异的功法化作传承的骨血,深埋在九层经楼之下,其中,或有大能,或怀大才,或为大贤,或成大奸…
而今,皆是踪迹难觅。
扶摇派只剩下一个黄鼠狼师傅,带着几个只会调皮捣蛋的徒弟,隐没于滚滚红尘之下。唯有不周之风扶摇直上,腾天潜渊。
高处的风刮得程潜脸颊生疼,而他渐渐抛却了开始的畏惧。他吐出一口气,好像吐出了一口久远的郁结。再一次地,他想起临仙台上不可一世的北冥君,想起穷乡僻壤处,他那一双点着碎银子的爹娘,在这云泥之别下,他清楚明白地看到了自己心里隐秘的愿望。
为什么渴望成为北冥君那样的人呢?
因为他心里憋着一股劲,倘若有一天他成了一方大能,三界无处不可来去,白兽见他瑟瑟发抖,凡人们全都匍匐在地…他是不是就能回到程家,看他们抓心挠肝地后悔不迭呢?
可是此时,当他没着没落地悬在高空,当扶摇山上的洞府与院落全都离他而去,他那从来都塞得满满当当的心忽然就空了。凡人一生,也不过就是三五十年,他这厢处心积虑,夙夜以继地等着回去打他们的脸,然后呢?
或许等他修成的时候,他们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或许还在,可是半生已往,早年送出去的一个孩子,晚年想起来或许会有遗憾,遗憾之后,又还有多深的情分呢?
倘若他真的是他们的心肝宝贝,又怎么会轻易地送走?而倘若没有情分,又怎么谈得上刻骨铭心的愧疚与追悔呢?
程潜忽然放松了紧绷的肩膀,任凭他那半妖师妹将他带往更高的地方。他发现自己一直以来自以为深邃的仇恨,其实都只是 自作多情而已。一刹那,程潜心中忽然之间有如破壁,他再次听见扶摇山上窃窃私语的回响,千万条山谷之风并没有和他擦肩而过,而是穿流入海般地穿过了他的身体。
没有停留,也没有依恋,如诸多欢欣、诸多烦扰,它们来了又走,周而复始,仿佛他成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他抓着自己的木剑,面无表情地站在船舷上冷眼旁观,只觉得修行中人一点不像扶摇山那么清静无为,也有仗势欺人的,而被欺负的不但不去恨那些始作俑者,反而要来嫉恨躲过一劫的。
木椿真人接着说道:“当时的掌门— 我师父正在闭关的紧要关头,无暇他顾,大弟子蒋鹏走火入魔,堕入鬼道,我自不量力追踪而去,成了死于噬魂灯的第一个怨魂,只是拖了他魔功未成的福,得以剩下一缕元神逃脱,落入一只因雷劫将死的小妖身上。”
木椿真人笑道:“小妖躯壳也没什么,就是这只太馋了点,看见鸡走不动路。”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