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荼蘼这种花,大约只在十多年前。且完全因了宋人王琪的一句诗——“开到荼蘼花事了”。
我那时想到春阑,万花谢落,多少有些感伤和无奈。而所有这些春花里,按王琪的意思,自然是荼蘼开得最晚。那么,这样一种花,它带领春天走向消亡,即使凄美,也实在另有一番意义!
我于是很想见到荼蘼。而那时,我对于荼蘼花的一些特征先已在网上得到科普。比如,我知道它花瓣有梅花那么大,白色如雪,属于灌木植物。所以,在这之后不久,当我在城里的一处小区,面对一片荼蘼花时,我一眼就认出了它们。我记起:那时,我已在现在的公司;有一天中午时分,我吃过午饭,去了公司附近的地方随意走动;我本是漫无目的,在不经意间就踱进了那个小区。原来,小区里的荼蘼栽了很多排,当作了绿化带;它们作为灌木的枝条无序地交叉在一起,几乎像一排排的篱笆。然而,荼蘼的花开得很盛,我沉醉其间。
而想起来,那时总是春暮了。
我后来,有一回去上方山,也正值荼蘼盛放。但山里的荼蘼看起来自然更有逸致。那是在一处山脚,紧挨着纪念范石湖(范成大)的茶磨山房。且另有些意思的是:“茶磨”与“荼蘼”二字在形体上竟也很有些相似;只至于用“茶磨”二字,总缘于这里的山被唤作茶磨山罢。
再后来,我同一行人在穿越徽杭古道的山里,也见到过零星的荼蘼花。大约那时,春天已完全地暂时离开了……
但,我的对于荼蘼的热爱终于也算了却了。
而在昨天,我浏览微信朋友圈时,不经意间,我看到懒蛾眉发得几张荼蘼花的照片,我才知道今年的荼蘼也已开了。而懒蛾眉所出示的,掘她说是她自己在院子里栽种的。她的对于花的情愫又着实令我羡慕和感佩——我是只喜欢欣赏,而不大会养花的。
我因了懒蛾眉的荼蘼,写了一首《临江仙》的小词,是:梨魄梅魂差几许?香肤胜雪年年。碧丛枝小转相怜。离披问城里,杳邈觅山前。 莫道人间“花事了”,春空万古依然。此花迟暮更娇妍。残芜多意绪,繁景本云烟。
我素来不写词,因为词谱难记;依葫芦画瓢,不是我的风格。但我偶尔也试着玩玩。
我将词放在朋友圈,伞儿却留言说:“小时候没有啥花,春暮能看到的和孩子一样野发发的就它们啦,狂野又纯洁又芬芳,如果不是刺太多,一定一捧捧采回家。”
那么,按伞儿的话,我们S城自己一带的乡野,本是到处都有荼蘼花的;伞儿也是我们S城乡野里的女子。我倒很有些惭愧,因为,在我儿时,我从不知道有荼蘼这种名字很好听的花;只也许,我在乡野也实在看过有着太多刺的白色的荼蘼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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