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工作常常会要求我在凌晨起床。常年的习惯已经把我训练得可以在闹钟响起10分钟前自然醒来,可是我依然强迫症一样会在睡觉前设好3-4个闹铃。
凌晨3:40,闹钟音乐响起,起床,梦游般的洗漱,化妆,换制服。闹钟的音乐反复的响“我就是我,是不一样的烟火...”忽然发现我还挺喜欢这种感觉:半梦半醒时还有人替我问自己“我是谁?”
开车行驶在4:20的街道上,安静的连个疯子都看不到。电台里女主播煽情的声音总是会恰如其分的想起:“当你已经睡了,他们却还没有回家。凌晨你还在熟睡,他们却已经起床开始工作...我们城市默默无闻的环卫工人。”这个文案的逻辑是:如果我们不再随手乱扔垃圾,环卫工人就可以朝九晚五都上着晚出早归的班儿。好吧,祝福地球上一粒尘土都不要多有。我们这些起早贪黑上着班的人都是为了眼前的苟且。
6点,登机音乐想起,是什么旋律已经听不到了,这个最熟悉的东西已经成了最陌生的存在。旅客登机,我看见一个70 多岁的老年人提着一个包一步三回头,满脸的担心,嘴里一直在念着什么。上前才听到她嘴里的声音:“那个孩子是不是又不乖了,不听话了,来没来呀...”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帮她安顿好,刚刚准备回身,一个女人的喊叫声在我脑后炸开:“为什么不给我换座位!我们要坐第一排,这孩子不可以坐这里,他必须坐第一排!”我像被点了穴定住了,很诧异,很茫然,也很愤怒。转头看向那个声音,发现了一张写满愤怒,不安,焦虑还有一丝恐惧的女人的脸,她身后跟着一个没有眼神的,一脸笑嘻嘻的七八岁男孩。那一对视我忽然明白了她的诉求,一个妈妈的内心的声音。“我会帮助您的,先请坐,我去帮您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座位,我也会在航班上帮助您照顾好孩子的。”简单表达完发现妈妈长出了口气,感觉到她的对抗放下了很多,身体明显软了下来。“孩子...有点残疾...所以...”她抱歉地笑了笑。
其实孩子很乖,三个半小时的航程他没有影响到任何人,落地前妈妈很抱歉地拉着我说座椅被孩子弄脏了,他害羞...我想我只需要告诉她不用介意就足够了。一个中年人,带着自己的老母亲,领着自己长大可能都无处安放的幼子,就像携带了她自己的整个人生。
世界上有很多事我们并不知道真相,也有很多事我们并不知道全部真相。所以我们没有资格去随随便便地批评和指责任何一个人 ,每个人都有我们所不知道的他们自己的不得已。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这也是我工作中的诗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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