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被三个孩子“蹂躏”的毫无半点锋芒的时候,一般是中午。
中午一过,所谓“蹂躏”的后遗症就特别鲜明。
眼睛眯成一条缝,哈欠一个接连一个地打,四肢疲软的不能动弹,再富有诱惑的行程都不被期待。
只有把自己幻化成一个自由的孤独的使者时,心里似乎才稍微有点慰藉。
可是,那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妈妈——我不要睡觉——
大女儿扯着嗓子大声喊着。
呜呜——粑粑(小女儿对妈妈的称呼)——呃呃——抱抱——
小女儿升起一双胳臂,踮起脚尖,仰起头,眼泪吧嗒吧嗒地无辜的流着。
啊——啊——哈——呜呜——
儿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四肢弹来弹去地用尽力气哭着。
阿姨的房间门紧紧地闭上了,那里是一片安静的乐土,令人着迷和向往。
我抱起小女儿,逗着马不停蹄嚎啕的儿子,强喊着大呼小叫的大女儿。
秋风钻过窗,袭来了,几片泛黄的叶子也就呼啦呼啦落下去了。
日日无休,日日往复。
接着,开车,上班,迟到,疲惫,它们在无需防备中接踵而来。
如果说可以放空一小会儿,那么,我特别期待一种时候。
调频台里放着某读书节目,空调开的大大的,车道上拥堵一片,阳光撒在车里,照在双臂上。
我停在车里,眼皮耷拉着,如果因为塞车而迟到,俨然那是最无关要紧的。
上下班的车程大概半小时,我只有这样的半小时是可以用来独处的,是可以用来安静的。
初秋的天空总是很高很高,云朵大团大团地游走。
一群无聊的麻雀结队一晃而过,日头日渐短暂,光阴一去不再。
一个毫无生机的咖啡馆里。
墙壁上列着一排书架,架上摆着几本过期的杂志。
一首乡村乐单曲循环着。
脏兮兮的水泥地板灰暗无光,几盆绿植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头。
一对年轻人谈兴正浓,他们谈着未来,谈着理想,谈着人生……
在这间了无生趣的咖啡馆,一下午的光阴。
是我几个月来的一次福利,是自己施舍给自己的,我读书,写字,喝热饮。
上次来是什么时候?
几个月前。
上次来是谁施舍于你的?
是一对正欲走向中年的夫妇,和一个初老的操心的父亲。
在这间幽暗无趣的馆子里决定了我人生中另一番天地。
我的心里播了一种大爱,我的肩膀上担了一种责任。
终身都会记得那个幽暗的夏夜,那个蝉蛐低鸣浅唱的夜,只是光阴一去不再。
生命在光阴中消融,你来了,我满心欢喜,满满地,满满地全是对你的爱。
纵然,我满心疲惫,可又有什么关系?
别问我为什么?
光阴会告诉你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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