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带两个孩子回平凉,到车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我们都饿了,随便选了站旁的一家饸烙面馆,要了三碗面坐下来休息。
坐罢,又跟进来一位大姐,老板做好饭,同时上桌,热情的招呼:“你们吃着,不够了再给你们加面,这个饭啊,就是要面少汤多,才有味!”
看向我们的时候,又把话递给了同时进来的大姐。
七岁的姑娘触动了,不由偷偷赞美:“妈妈,平凉人好善良!……”
老板闲下来,坐旁边休息,听见两个孩子聊天,开心的笑出了声,顺势跟我们聊天。聊到现在的教育,聊孩子们的不易,回忆我们这代人小时候的快乐。
突然一种久违的亲切,在浓浓雄厚的乡音里回荡。几十年来平凉人不曾改变的热情、纯朴与真诚,又一次触动了我。
吃完饭,我们走到公交车站,很久没坐过公交车,也不知道回家的车在停在哪里,看见有车过来就招手,售票大姐看我带俩孩子不方便,帮我把包放到行李架上,又安排孩子坐下。告诉我,下次坐车要去哪里哪里。
这原本在慌乱中也不足为谈!
上车后,车里聚集的十里八乡的气氛又触动了我。
一个从朦胧的酒意中清醒过来的大叔问售票员,自己在静宁喝多了酒把一条好烟落在回平凉的车上了,还能找回来吗?
大姐先问:"你觉得呢?”
“烟上写你名字了吗,没有我就把你劝干子,这算了!"
说罢又不忘跟车里乘客互动。
"你们说我说着对着尼嘛,个有不会说话,没有名字,从那给你找去呢?"
车里一阵附和,大家七嘴八舌,呵呵的笑着,同时夸赞着售票大姐的风趣。
上车时凝聚的气氛被打开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攀谈着。
"你没把自己丢了就不错了,这先把酒喝美,还在乎几个钱烟?"大姐继续奚落!
话不好听,我挺怕喝酒的耍酒疯。可他眯着醉酒的眼睛,笑笑,深深的低头,为自己丟烟的错误闭目反思去了。
车里的气氛再次被调动起来,大家跟着大姐的话音爽朗的笑着。
只听她又砸砸自己的胸口安慰:“行了,人没事就行,砸砸康子,把自己宽慰干,有没有都行的东,又不是啥大事,你能从静宁安全的摸回来,就已经不错了!”
醉酒大哥咧咧嘴:“你说的对着捏!”低下头安心的睡觉去了。
车里又一阵笑声,连我家孩子们都咧着嘴,笑眯眯的体会着这种独特的公交文化。
今早要走,出门等公交车,开过来一辆私家车,说可以收公交车的价格送我们到汽车东站,一路上又拉了一位阿姨。
阿姨上车后,热情的从包里掏出刚摘的核桃,塞给我们,挡都挡不住,掏一把又一把。她告诉我,自己是香莲人,嫁到了四十里铺,这次是去坐娘家,天阴下雨,打不到车,谢谢司机带她。
然后她讲起了家事,媳妇是护士,儿子在某公司,两人有两个儿子,她帮忙带小孩。
我插话:"多好,年轻人都不容易,有人帮忙带带孩子,做做饭,真是帮了大忙了!"
她感叹:"也不好!媳妇下班玩手机,不做家务,也不给钱花,孩子都扔给我。
她又毫无逻辑的提起前段时间得了中耳炎,说话也听不见,用了药也不知道能不能好?说罢,担心的叹气!
平凉人,包括我,似乎都不太注重隐私,觉得没什么是不能说的。
她说:“媳妇数落儿子没本事,确实也没本事,我儿子在公司是个保安,也挣不下什么钱!” 说着又失尴尬的笑笑。
很快到了目的地,阿姨意犹未尽,我们说了再见。
一路上话也没说几句的司机师傅听我们聊天,转过来问我去哪,然后帮我联系了上兰州的大巴。
路上,雨很大,本来说好要拉我们去东站,但同行的要去柳湖书院,他热心的送他到了目的地,顺路送我们去西站,说是等联系好的大巴过来,把我们送上车再走。
因为着急赶车(有一班商务车较快),我拒绝了他联系的大巴,他还是热情的把我们放在离车站最近的地方,免得我们淋雨。
下车后,我多付了几块钱,他连忙感谢,依他送的路程,是该付的。
车站买票时,不知什么时候把卡包落下了,浑然不觉的候车半小时,车子发动时,有人喊15号、16号是哪位?我应了声,车站工作人员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出后,她把卡包双手递在我手里,让我看看东西够不够,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下车了。
到了兰州,依旧下着小雨,车不好打,一辆辆车子经过,碾起路面冷冰冰的水花,同行的乘客各自散开,一路上沉默不语,走时也没有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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