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所住的医院小区里的一个护工阿姨的冷漠故事。
她以为我能给她面对苦难的能量和勇气,但是很可惜的是,连我自己都没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的生活。
我只是一个普通专科毕业的普通人。
我和记者家的女儿认识已经三个小时了。
倒数三个小时左右之前,她的生命即将到达结束之际。
我还不是很能够很好地去认识她,她就马上要死掉了。
非常可惜。
但我除了眼神,不能对外表露出任何的一点思想和看法。
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从出生到现在,还甚至没有得过什么大病的健康的普通人而已。
死亡与病痛离我还是太远太远,仿佛是亿万光年距离的星星一样,我能看到到它闪烁不定的光芒在人们人生的银河系中,但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无论你个人的事迹与经历成就,人只是一粒渺小的沙子在尘埃弥漫的沙漠之中,大概在奋声地嘶吼着自我。
我实在是离他们太远太远,又实在是没有过相同的感受和经历,缺少着共鸣和共情的能力。我也观看了太多太多的悲欢离合。五官已经麻木的提不起嘴角,压不下眼尾。
当然说了这么多,也不过是为了与自己的冷漠而开脱。
记者家的女儿躺在病床上,也许真的是只有经历过太多,才能让人无论是在什么阶段都能说出那些成熟到可怕的话出来。
她最喜欢摸着自己滑溜溜的光头望着我笑。
即使她笑起来也给人一种龇牙咧嘴的痛苦样子。
说句不好听的话。
我实在是觉得她一定活不了太久。
今晚,或者一两个小时左右。
当然我肯定不敢告诉她或者她的父母。否则那个在病房门口哭的歇斯底里的憔悴女人一定把我这个冷漠的护工放在明天的日报头条,还会配上一张放大的我的毫无拍摄技巧的丑照。
我只能端着一大堆清洁工具,在心里默默思考了一番实在是让人觉得无聊的人生哲理。
我拉开病房的推拉门。
她艰难地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的心跳的好累啊”
这是她转来这个病房与我见面后对我说的第五句话,可是我从未回应过她。
但我还清晰地记得着几个小时的几句话分别是:
“姐姐,我会好起来吗?”x4
我不想随意去欺骗别人。
我也不想随意给她多余的期盼。
当然这次她的回应也落空了。
我沉默着整理着她的药物台。
这个病房大而空荡荡。我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许久了,注意到自己好像没有听见她困难又微弱的呼吸声。
我慢慢收拾好东西,抬起头。
那个女儿的脸已经变成蜡白色了。
哦嚯
我在心里小小地感叹了一下。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
又一粒沙子被风吹起。
她死掉了。
冷漠的这一切,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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