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渌水净素月，月明白鹭飞。郎听采菱女，一道夜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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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李白出关以来已过数日，除却初时与貂蝉的一夜旖旎，之后就再未见过貂蝉。但这却一点不影响貂蝉的心情。

因为貂蝉很是心悦李白。

李白身份尊贵，容貌俊美又才华横溢。初见时的那惊鸿一瞥，就在貂蝉脑海里留下了深深印象。

那夜貂蝉也没怎么仔细看李白。除了那惊为天人的初见，之后貂蝉都一直谨遵自己的父亲的话羞涩乖顺地低着头。

只能感受李白温热的手掌一寸一寸滑过自己的肌肤，又酥又痒。李白不愧是情场高手，很快貂蝉就意乱情迷。

只要一想自己曾与凤鸟肌肤相亲，貂蝉就难忍羞涩。

尽管她现在的所有美梦，都是自己父亲的计划里，临时凝结，又随时可以化作乌有的泡沫。

明亮的大殿里，袅袅熏香掩映出少女的身姿。貂蝉对着铜镜，梳发描眉，画上绝美的妆容，着上华贵的群裳。看着镜中一点一点变得倾城的女子，满意地勾起嘴角。涂了鲜艳蔻丹的手拿起妆台上一个锦囊递给身旁的婢女，吩咐说：“去，把它交给殿下，对了，记得告诉殿下，锦囊的里面，也有东西。”看着婢女离去，貂蝉也起身出宫。

到了李白的青莲殿，李白正在练剑。等李白挽完最后一个剑花，婢女才敢上前把锦囊呈上。藕荷色的布面上正面绣着青莲，背面则是凤凰。李白把玩着锦囊，笑道：“还挺有意思。”婢女见李白也没有太上心，想起自家小姐的吩咐连忙说：“殿下，我们小姐说里面也有东西。”李白看了婢女一眼，把锦囊揭开翻过来，才发现内里和外面的确不同。青莲的反面是粉莲，雄凤的反面是雌凰。还附诗一首。

渌水净素月，月明白鹭飞。郎听采菱女，一道夜歌归。

李白眼眸微眯，玩味地勾唇，自己的诗啊。还有这绣面……“还是双面绣，你们小姐有心了。你东西也送到了，回去吧。”婢女福了身，也是不懂小姐送这个锦囊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白把锦囊放下，在看窗外已至傍晚。推开宫门，走去渌菱峰。

渌菱峰如其名，是北夷第二高的一座山峰。但其峰坐西，每夜都能最早地看到北夷夜幕上滑过的月亮。

等李白到了那里的时候，貂蝉已经坐那里很久了。北夷终年寒冷，今又大雪肆虐，貂蝉柔柔弱弱，被冻地瑟瑟发抖。

莲花适于微波潋滟的湖面，在一派春风中盛开绽放。漫天风雪，冰天雪地，只有暗梅可以飘香。

李白解下自己的凤羽大氅披在貂蝉身上，柔声问道：“来了多久了？”貂蝉脸都僵硬了，但还是艰难地扯出一抹笑：“貂蝉也是刚到，只是有些冷罢了。”李白用手拂去貂蝉眉梢和眼角的雪：“下次叫我来赏月，不必来这么早的。反正我喜欢等人的感觉。”貂蝉的脸不争气地红了起来，把头埋在李白的胸膛上，见他没有推开自己，笑的更加欢快。

丑时三刻。

北夷一片寂静，连雪落在雪地上簌簌的声音都减小几分。李白一个人走在雪地上，脚印深深浅浅落了下去。星光洒下来，有风吹散他孤独的孑影。

李白并没有在那颗红梅树下等到他要等的人，但毕竟，他还是喜欢等人的感觉。

“啧，不过就是陪貂蝉看了会月亮，你怎么还走了呢？”李白摸着苍老的树干，自言自语道。

等到寅时，李白也是等不下去，御风回到青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