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是简介:
清枫:阿哲,我在CALL你。
(您的好友不在线)
阿哲:卧槽,我是谁?我在哪儿?
(您的好友已蒙圈)
小雪子:我让你在哪儿,你就在哪儿,放傅明威!!!
小威:楼上是搅家精
昨天木清枫给欧阳哲打了个电话,约他今天中午一起吃饭,让他务必去学校。欧阳哲今天早晨一睁开眼睛,就记起了这次约会。
生活对于欧阳哲来说一向没什么特别。他日复一日地过着同样的生活,就像是一部毫无价值的冗长电影,假如里面有三千多个镜头,那么这三千多个镜头都是相同的。
这并非出于自律,而是一种深深的无奈。他已经习惯了在黑暗和沉默中过生活,除了在学校里和要好的那几个朋友聊几句外,他总是沉默不语。
他从小就是个沉默而又内向的孩子,这种情形随着他父母工作异常忙碌、甚少归家而变得更为严重。
他的母亲是个美丽的女人,但是并不温柔。她有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这种性格决定了她努力奋进的命运,她把时间和精力都投注于事业,在阿哲看来,做一个空中飞人、签合同、搞投资之类的事情让她忙得不亦乐乎。
“她是个女强人。”欧阳哲总是用这种讽谑的口吻回答那些问起他妈妈的人,虽然这样的人少得可怜。
他很喜欢和父亲坐在一起喝茶的感觉,可是父亲并不常喝茶,极偶尔的时候他才想起喝茶。父亲坐在椅子里,更确切地说是陷在椅子里,手边放着一杯暖茶,从杯口腾起大片大片的雾气。茶杯旁边还有一只绛紫色的茶壶,壶嘴也有大团大团的白雾喷涌而出。父亲的面容就在这大片缭绕的雾气里模糊了。
欧阳哲喜欢看着雾气里的父亲,虽然父亲的脸庞和轮廓在雾气之中都显得模糊,但是这种氤氲的气息显得父亲更为温和,安静而又纯粹,没有疲惫也没有忙碌。
但是,欧阳哲从未告诉父亲自己喜欢和他一起喝茶,因为他们父子俩总是很沉默。
最近这几年,这房子里和他最亲近的,就是卧室里的那台电脑了。它一直默默地陪伴着他,虽然它不会说话,可对于欧阳哲来说它就是全世界,那里面有他的梦想、他的好朋友们、他的生活以及他看待世界的方式。
阿哲喜欢纯粹干净的文字,他把自己的心情都换算成文字,有的时候藏在电脑里,有的时候他会偷偷地写在自己喜欢的笔记本上。
这时候他总是煮一壶咖啡,他认为只有深褐色的咖啡才能匹配那些唯美的文字和纯粹的痛苦,但是在其他时候他从不喝咖啡。
这个正在读高中的十几岁少年,最近还喜欢上了宿醉的感觉。
享受着自己的身体从充实到被抽空的过程,然后躲到绵软的床上慢慢地恢复自己的重量,就好像又重新活了一回。但是宿醉的时候,人总是格外脆弱而又敏感,醉梦中的阿哲总是因为孤独而流泪。
正好他昨晚喝醉了酒,所以现在正急着把枕头塞进衣橱里。
他已经习惯了把湿漉漉的枕头连同他那些写满秘密的日记一股脑丢进衣橱里,然后再把衣橱紧紧锁上,就像是监禁囚犯一样谨慎、一样迫不及待。
经过楼梯口的时候,照例能看到守候在那里的保姆阿春。
她是个细眉细眼的乡下姑娘,温顺地问他是否用早饭,然后再去做其他的家务。其实这里也没什么家务要做的,因为家里几乎一整天就只有她一个人。只是昨晚欧阳哲喝醉了,需要整理一下他的房间。接下来,这女孩就自己吃早饭,或者坐在沙发上看小说,要不就看电视,总之藉此打发无聊的时光。有的时候趁主人们都不在家,她也会偷偷地给一起从乡下来城里打工的姐妹们打个电话,相互之间问个好聊聊天。
欧阳哲因为每天都懒床,通常都不上早自习。可是今天他不仅早自习没上,一整天的课都没上。算上昨天,他已经连续逃课两天了。
他在上学的路上突然遇到一个初中同学,虽然现在两个人已经在不同的高中读书,但是这个同学曾给欧阳哲帮过一两次小忙,在初中的时候一直是比较熟络的人。
好久没有见面,好不容易见了面,却还没等欧阳哲开口,已经替那小子挨了一拳了。可是那小子却像只老鼠一样只肯躲在他的身后,浑身上下筛糠一样地抖个不停。
接着是棍子、棒子、拳头、脚,全都铺天盖地地涌向阿哲。而那个胆小鬼藏身于阿哲的背后,簌簌地发抖,甚至连求饶声都发不出来,更别提承担一拳一脚的勇气了。
人终于散了,欧阳哲浑身是伤地倚在墙上,勉力撑住自己的身体。那小子面上似有羞愧,却最终只是丢下一句“对不起”,就匆匆跑掉了。看着他跑远的身影,阿哲恼恨到了极点。
“王八蛋!”他愤恨地啐了一口,却因为扯动了脸上的伤口而惹来一阵难忍的疼痛。
“你个龟孙,别再让我遇见你,不然我拆了你的骨头!”
欧阳哲勉强扶起倒在地上的自行车,挣扎了一会儿,跨上自行车向远处疾驶而去。忽然他一个不注意,自行车就失去了方向,虽然他尽力扭动车把,可依然不能调转它的重心,于是他和车子一起摔倒在路面上。
他的左腿被自行车压到了,疼痛瞬时蔓延到全身。他成功抽出自己的左腿时,发现裤管渗了血。撩起裤管一看,一大片擦伤正汩汩地流着血。
他站起来,疼痛瞬间撕裂了他的身心。他长长地嘘了口气,竭力抑制着这痛感,一瘸一拐地继续向前走去,过了一会儿发现一间药店。
他随便在路边找到一个长椅,给伤口涂了一点碘酒,用纱布胡乱包扎了一下。伤口仍然在一跳一跳地疼着,疼得他的脑子都有点钝钝的。
忽然他瞥见了一个放在橱窗里的布娃娃。她是那么可爱,一头秀美柔软的金色长发,温驯的笑容让她脸上神采熠熠。她水蓝色的眼睛里盛着一团温暖的情意,殷红的小嘴微微翘起,显出一个孩子独有的俏皮。其实再仔细看看,她的鼻子也是那么地漂亮,那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孩子才能拥有的圆圆的鼻头。
她满足地笑着,身体似乎都在旋转,是的,在欧阳哲的眼睛里,这就是一个在舞会上大显身手的美丽的孩子。她能歌善舞,有着百灵一样婉转美妙的歌声;她的手指在琴键上能像精灵一样地舞动,优雅而又高贵。
欧阳哲看着她,心里含着几分羡慕和几分嫉妒。或许布娃娃也没有温暖的家,可是你看她是多么地满意自己的生活啊!也许她也没有几个知心的朋友,可是你看她的笑容多么地灿烂啊!
玩具就是玩具,他的心底又泛起一丝反感和厌恶,这不过是人凭着主观臆断出的产物。因为几乎全世界所有的布娃娃都如此娇俏地笑着。他不屑地撇撇嘴,又像个幽灵似的漫无目的地飘向远方。
即将落山的太阳失去了刺眼的光芒,像个垂暮的老人一样韬光养晦。他微笑地望着这座繁华美丽的城市,望着那些花草树木披上夜的斗篷,望着街上杂乱的脚步和攒动的人群。
他的确是个高明的侦察大师,立刻就在茫茫人海中搜索到了颓废的欧阳哲。然后他心满意足地迈着蹒跚的步伐,隐没在群岚之后。
而欧阳哲也意识到了这骤然的黑暗,也许这心里的愤懑和凄苦都还需要一场宿醉来安慰。这样想着,他慢慢地踱进了一家餐馆。
欧阳哲很快就在啤酒迷人的香气里失去了自我。他分明地记得自己进了一家中餐馆,可是周围不知道为什么却全是外国人。他勉力睁大眼睛,仍只能看见一群一群的顶着各色各样头发的外国人,在酒桌旁放肆地怪笑。那个外国人的红头发好讨厌,他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好不容易压制了这种感受,他打算结账出去透透气。
“他妈的,瞎眼了!”不知是谁狠狠撞了一下正起身结账的欧阳哲。
“哪里来的疯狗到处咬人啊?!”那人阴阳怪气地叫嚣道。
“看来你中国话懂得还不少!可是你爷爷我得教你更多东西,外国狗!”在酒精的支配下,欧阳哲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他亲昵地揽过那个人的肩膀,说话间扬起一拳就打向对象。那人机敏地挣开他的禁锢,躲开了那凌厉的一拳。
“你他妈才是外国狗呢!”那人爆出热烈的笑声。
欧阳哲没再说话,顺手抄起桌上的空酒瓶,就飞扑向对方。两个人就这样扭打在一起。
“住手!”一个瘦弱的男服务员从人群中跳出来,一把夺过欧阳哲手里的啤酒瓶子,用尽浑身解数把欧阳哲从对方身上拽下来。
被欧阳哲死命压在地上的人趁机想狠狠地打欧阳哲一下,却被那男服务员发现之后抢先反击,打得他鼻孔流血。
一声掺叫之后,室内静得有几分尴尬。
接着餐馆的主事急匆匆地开始协调,用餐的人默默地听着,一边互相用眼神交流着情感,一边思索着待会怎么跟别人绘声绘色地述说这件事。
而餐馆门口,男服务员紧紧地拽着不安分的欧阳哲,脸上铺满了厚厚的一层鄙视和轻蔑。
“你怎么帮着他?!你怎么不拽他?!”欧阳哲大声地反问。
“闭嘴!”男服务员咬紧牙关,狠狠地威胁道。
街上的出租车川流不息,可是他却不敢伸出手去拦。他兜里现在只有一块钱,那是他今天最后的预算,用来回家的公交车费。他看了一眼欧阳哲,虽然被他烦透了,但也只好等待着公交车过来。
终于一辆公共汽车驶了过来,他这才拉起欧阳哲拼命地挤上去。好在师傅是相熟的人,他解释了几句,师傅也同意他明天再补一个人的票钱,就让他带着阿哲上了车。
“你是谁啊?”欧阳哲稀里糊涂地问。对面人的脸庞总是模模糊糊地在晃动,他伸出手去想捧住这张脸。
“老实点!别动手动脚的!”他嫌恶地打掉欧阳哲伸过来的手,没好气地呵斥着。
欧阳哲却突然狂笑起来,时间不算早了,因疲惫而昏昏欲睡的乘客被突然惊醒,转头对他们怒目而视。
男服务员怕被司机撵下去,急忙掩住欧阳哲的嘴巴,让他出不了声音。
欧阳哲拼命挣扎了一会儿,但是酒精让他力不从心。被酒精麻痹的神经这会儿也渐渐怠惰下来,欧阳哲朦胧中嘟囔了几句,就睡过去了。
睡梦中的他并不感觉安稳。似乎有人用绳子将他绑起来,一会儿拎上去,一会儿又放下来,折腾得他想吐。这颠簸的感觉还没消散,他就雪上加霜地闻到了一股十分刺鼻的气味。他不安地扭动着,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着。
过了一会儿,他就被人拽了起来,之后恍惚中似乎有一团很温暖的空气将他包围起来,他感受到从没有过的舒适和安全,感觉自己处于这温暖的看护和庇佑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十分口渴,对水的强烈需求促使他睁开了双眼,却发现自己似乎被人遗弃了。环顾四周,他大吃一惊。
身旁躺着的这个人,简直就是怪物。容颜苍老,瘦削无力。看见欧阳哲醒过来了,她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可这笑容竟让欧阳哲觉得毛骨悚然。
但更奇怪的是,看久了,在这面目全非的笑容里竟然也逸出了一丝温暖,所以欧阳哲想更加仔细地看清楚她。
她只是太瘦了,而且皮肤泛着诡谲的苍白,似乎是许久不晒太阳的缘故。可她的眼神十分温暖和真诚,里面缓缓地浮动着爱意和善良。
欧阳哲生来就是一个敏感而又脆弱的人,这个特点使得他非常善于察言观色,很会识别他人的善意和歹意。因此,仔细地看着她的眼睛,阿哲所感受到的真诚和善良,就足以使他想接近她,了解她。
他看着她,发现了她脸上还有一丝的歉意,心里想着或许是自己的无意识的反应令她觉得难过吧。
“您是?额,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儿?”为了缓解尴尬,他率先问出声来。
“啊,这是我家,是小威带你回来的。他说你是他的同学。现在才九点,他还有一个钟头才能再回来呢!”她的脸上还是那温和的笑容。
“小威?”他喃喃着,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哦,我儿子是傅明威。”她为自己的粗心感到有一丝羞赧,快速地解释着。
这个人他是知道的,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初中和高中都在一个班级,但是他们从没有过交集,几乎没说过话。傅明威是那种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听说家境贫寒,但是成绩优异。
想到家境贫寒,他不由得环视一眼室内,只发现了一张简单的供桌,上面摆着一个擦得闪亮的灵牌,牌位前的香火已经熄灭了,使得屋子冷冷清清的。供桌的东侧垂着一帘白底碎花的帷幕,里面有什么就无从知晓了。零星的几个小板凳,堆在墙角,使得屋子看起来更空旷。除此之外,什么物什也没有了。
欧阳哲看着这一切,心里涌起强烈的震惊。这是一间与他从小到大所看到的房间,全然不同的房间。
他知道这世上有许多贫困的人,但当贫穷以这样赤裸裸的面貌呈现在他眼前时,他才明白自己从前对于贫穷的理解是多么地肤浅。
他想在这样的环境里,傅明威还能学习成绩那么优异,也许是因为他想要改变自己生活环境的想法异常坚决吧。
“你叫什么啊?”她看起来身体就很虚弱,这个时辰已经有些恹恹欲睡了,仍强打着精神跟他寒暄。
“欧阳哲。您叫我阿哲就行。”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要大哭一场。这突然的相遇,让阿哲开始感怀起命运来。
“这大约就是命运吧。”欧阳哲黯然地想。“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或许是定数吧。生病、挨饿、忍受别人异常的目光,这些都是早都注定好的么?苍天可真能捉弄人啊,它是用掷骰子的方式决定人的命运么?或许对人这样的残忍是他娱乐自己的一种方式吧!这女人多不幸啊,可她没有虚伪只有真诚,没有怨恨只有安宁,没有无谓的争夺和虚荣,温和得就像是小溪里潺潺的水。她看上去如此地朴实善良,不可能是劣徒泼妇之流,更不可能有杀人放火的罪过,苍天为什么要选择她来过这样的生活呢?《圣经》里面不是说,神爱世人么?那眼前这是怎么回事呢?神也要食言么?或许神根本就不存在,所以《圣经》所说的也无所谓真伪吧。”
她见他许久都不做声,以为他害怕自己的模样,于是勉力伸出手指了指对面墙壁上的一张照片,示意他去看。
欧阳哲这才发现那张颜色浅淡的照片,因为年深日久的关系照片已经发黄了,但依然能看清上面有个女人。
她脸上浮着甜美的笑容,身上穿着一件很适合她的碎花旗袍。她一只手探向脑后绾着的髻,一只手用力托起怀里的婴孩。她旁边站着一个很健硕的男人,朴素地微笑着。一只手揽过女人的肩头,另一只手紧握在她的手上,和她一起托起那个干净漂亮的婴孩。
欧阳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在脑海里千万次地将两个身影交叠起来,最后终于小心翼翼地断定那个容貌秀美、体态丰腴的女人就是眼前这个人。他惊骇地看向她,喉咙却在那一刻被什么哽住了似的发不出声来。
今晚所受到的冲击是如此之大,以至于他简直不敢想象这女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磨难和悲惨,才能沦落到今天的境地。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着,不敢相信。旁边的女人已经昏昏欲睡,不再搭腔。
他像逃跑一样匆匆地离开了那里。他无暇顾及脚下的路和前面的路是什么样的,他的思绪都集中于一个问题,即人生。
“为什么有人过着这样悲惨的人生?他妈妈已然如此,那么傅明威呢?但是,相比他们来说,似乎我也没有更幸福,即便我住着大房子,有着更多的物质享受,我也习惯性地挥霍着所有的一切。但是,如果人生就是一场修行,那我到目前为止修炼了什么呢?我得到了什么呢?我,一无所有啊。所以,我眼中所谓的悲惨,在他们心中可能会觉得很肤浅,这样的生活中,他们不断奋力向前,也许他们从来没有觉得悲惨。我呢?我该如何奋力向前?我的方向在哪里?我到底丢失了什么?禁锢了什么?为什么我寂寞又空虚,还如此孤独?我失去了什么?”
欧阳烨虽然忙碌,但是他的生活时间表还是要比妻子固定些,他竭尽全力地避免商人惯常的随遇而安和觥筹交错的生活。
儿子进来的时候,欧阳烨正坐在椅子上,手边放着一杯红酒。这是他最近几年的习惯,雷打不动地,十点钟到家以及喝点红酒助眠。
欧阳哲很少这么晚回家,他会有意识地避开和父亲的交流。今天这种例外的情形,使得他和父亲相遇了。他盯着父亲沧桑的背影,默默地看了好一阵儿,终于决定不打扰他,独自上楼了。此刻他只想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好好休息一番,从未感受过的疲惫就快要把他击垮了。
“阿哲?怎么才回来?回来了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欧阳烨注意到了儿子的身影。
“哦,只是怕打扰您。怎么样?最近一切都还顺利吧?”欧阳哲在转身的那一刻犹豫了,他不想让父亲看见自己脸上那耻辱的伤痕。于是,他只是放缓了脚步,依然背对着父亲问道。
“你怎么了?怎么还背着人说话?”父亲微微皱了下眉头,语气里夹杂着不悦。
“我想去休息了,有点累。”欧阳哲仍然没有回头。
不自觉地,双方似乎形成了两个对立的集团,而且他们都没有要退让的意思。长者沉着冷静,客观实际;少者浮躁易怒,急需逃避。但是显然地,现在他们都没有办法能够立即征服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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