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记忆起,阿伯就是住在那座破败的老房子里,小时我不曾明白,她为何一个人住在那里,后来我逐渐长大,才听父母讲起有关她的一些事情。
丈夫早早去世,留下一个孩子,后来也疯了,住在这个老屋的人,都觉得这个老屋风水不好,渐渐搬离,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无能为力搬家,也没有可依靠之人。
她是我爷爷的三嫂,从我记得她起,她都已经将近七十了,只知道她常常穿一件蓝布褂上衣和一条蓝布褂裤子,头上包一个头巾,常常提一个黑色塑料桶去河边洗衣服,打水,顺便去菜地摘一把青菜回家。
用着上世纪六十年代的锅炉煮饭做菜,雨天的堂屋总是到处滴水,但甚是干净。
最记得,她常常和我们聊起那贫困年代里一些有趣的人和事。
后来,她年龄渐长,作为侄子的父亲和叔叔,向村政府申请送她去了养老院,养老院离我们不远,她仍然会时常回来。
和村里的老人聊聊天,她是村里不多的老人之一,加上一生为人和善,不曾得罪过谁,每每回来,村人都很热情招待,住上个把星期,再回去。
后来,政府并镇,她搬去了另外一个镇的养老院,那里的条件更好,但她说不太习惯。由于太远,回来村里的次数就少了,但她依然会回来,只是她不敢坐车,只能走路,十几公里就这样走回来,回来多半会在村里各处住几天,或者帮忙干干活,走走亲戚,她回去时,母亲总是会送她一段路程。
我让父母陪我去看望过她两次,从小到大,对于老人,也许最多感情就是阿伯了,爷爷奶奶过世早,母亲常说,她小时带过我们兄妹几个。
那时,她见到我们来了,眼泪就在眼眶打转,我们陪着她聊天,她关切的问起村里的人,过得是否好……我们都会告诉她,大家都很好,不用惦记。
自从她到这个镇以后,村里的人都会时常会来看望她,陪她聊聊天,聊聊她认识的人和事。
一七年的春节,我再次和父母去看望她,她那时她说腿不是很好,说去看了医生,但依然会痛,我不曾想,那竟是最后一面。
就在春节后的不久,她走完了她的百岁人生,父母并没有告知在外工作的我,是在后来谈起阿伯时,父母才告知我,她已过世,那一刻,我心里似一面墙在堵着,让我特别难受。
父母告诉我,村里认识她的人几乎都去了。
阿伯,用它孤独的人生影响着她对我们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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