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花,我昨晚梦见,在东山看了一个冬季的落雪......
——序言
飞来寺的早晨,哪怕是一年中最炎热的季节,也云雾缭绕,让人不禁寒颤。酒店的顶楼,客人们,或者该叫旅行者,好生激动,盼望稀有的日照金山,获取一年的好运。
“对不起,我造的孽,却报应在了你的身上......”
一名身材匀称,气定神闲的男子,年未近四十,却已头发半白。他慢慢蹲下身子,双手握住另一双纤细的手。阴郁的双眼,紧紧盯着轮椅上的女子。随后拉紧女子的披肩,胸口的起伏暗示了他的难受......
轮椅上的姑娘,也曾在多年前,在一个漫天大雾的清晨,轻手轻脚溜至楼顶。伫立许久,凝望卡瓦博格,心中默念: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但那日的日照金山却迟迟未曾露显。
“阿花,我以后退休了就要在飞来寺定居。”
曾经,她信誓旦旦对别人说过这句话。那时,是个笑魇如花的姑娘,满世界的跑过。却不知,有朝一日,痴迷雪山,沉醉于此。
而今,一语成谶。
“老板,我们该走了,下午的飞机,但路途遥远,还是早点出发吧。”白发男子的管家,毕恭毕尽走上前。他已准备就绪,车旁等候多时。
而白发男子,久久蹲于长发女子面前。迟迟未不愿起身。
“你去吧。我走了那么远的路,就是为了来到你的身边。请相信我。”女子伸出手,抚摸他已冻得韵红的脸颊,嘴唇轻轻点在了他的额头。
“你是我一生的挚爱,没有什么能改变。”白发男子眼里顿生笑意,浅浅酒窝,灿烂辉煌。
“去吧,不必挂念。我很喜欢这里。谢谢你。”
“答应我,不要逼她,不要半分羞辱她,给她最大的体面。好吗?”女子眼里的求意,浓烈而又清澈,仿佛将要“受刑”的是她,而不是别人。
“好,我答应你。”白发男子,一时竟凝噎,喉结翻滚。
“此去一切顺利。扎西得嘞。”白发男子,伸手,拥她入怀。鼻尖滑入发丝,轻抚摩挲,欲念带走她一丝气息。
于是,开门,上车,点火,一辆崭新的奔驰消失在陡峭而狭窄的弯道,剩下苍苍白雪。
山谷里,幽幽静静,翠竹弯了腰,松枝白了头。深深浅浅的脚印,是一群裹着大氅的爷们儿。群人进来沐浴,搓磨双手,唏嘘取暖。窗外白雪皑皑,屋内氤氲缭绕。下午时分,雪依旧纷飞落下,抬眼望去,竟不知此去今年,只知应是良辰好景。不舍多看,翼翼小心。
荒芜的花架,竟一夜之间茂盛地开出了缠缠又绕绕一整片紫藤,竟不留一丝缝隙地生出荫郁。引得孩童无尽嬉戏,奔走相告。姑娘们牵手而至,惊叹不已,总不知,为何凌寒之际,紫藤竟开得如此艳丽?却也不去多想,只管抬头,细细观赏,偶尔生出三言两语,不置可否。各色艳丽的服饰,与这高艳的紫藤,相得益彰,不名遐迩。
阿花,我昨晚梦见,在东山看了一个冬季的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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