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他姓朱,轻裘朱履的朱。一生信奉着那一代人朴实的观念,自然也傍有几项压箱底的才艺。
记忆里我与爷爷相识于古稀,而断识于耄耋之初。
记得有一年春天开始的时候,我一个人骑着借来的自行车骑到没有过多记忆的爷爷家,不巧那天自行车在骑到的时候轮胎已经没什么气了,爷爷给我拿来气筒给我打气,足足打了20下,轮胎被打的鼓鼓的才满意停了下来。
而夏天的时候,在爷爷家听书,爷爷在隔壁房间鼓捣着他颇为得意的二胡和唢呐,大呼我的名字说跟他学这些已经泛着青光的宝贝儿。而那时的我脑海里只有六根弦的吉他,那种年轻人才玩的乐器,断然拒绝了爷爷的要求。爷爷笑了笑拿起了手里的书,给我算着眼前这倔强不听话的孙子的人生命格。
到了秋天的时候,爷爷踏上了去往首都的那趟火车,广场早上的升旗仪式和在外拼搏的子女们都让他牵挂着。带着些许文化人的气质,他操着一口没有方言口音的普通话在车厢上和他人侃侃而谈着。到站后这位老人下了火车后独自走了很久,直到傍晚时分他路过看到一个挂着大大国徽的地方,他似乎才想到了要和自己的孩子们团聚。隔天爷爷便看到了清晨庄严的升旗仪式。
当然最需要熬的是冬天,它总是寒冷的但是那顿年夜饭不断牵扯着每个在家的老人。爷爷在冬日似乎喜欢在被窝里,我笑称爷爷冬眠了,然而他的孙儿常来探望自己,带上那热乎的肉麦饼和漂浮着薄脆的大馄饨时,他总会说下次带点香蕉的要求。
2020年,耄耋之年,赶上了疫情爆发,爷爷安心在家自我隔离的夜里开始喊道了母亲的名字,我笑着说道爷爷为什么不喊奶奶这个结发妻子的名字,她可是要生气的哦。爷爷整了整假牙叫我快回家,天色不早了。别听奶奶胡诌,有空给奶奶多买点吃的,堵住她的嘴。
现在爷爷不弹二胡、不吹唢呐也不要求我买给他香蕉吃了。他是真的想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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