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瞻和子由情深义重。为了离弟弟近些,苏东坡主动要求调往密州。仕途维艰,写封信给弟弟,以作宽慰、自勉。
不去想五星级酒店,也不去想快捷酒店,投宿荒野中一家孤零零的旅馆里,面对清冷的灯火,该想些什么呢?迷迷糊糊,似睡非睡,辗转中,听得野鸡报晓,草草收起又一场未圆的梦,没什么,早就习惯了。说什么怀才不遇,说什么愤世嫉俗,有什么用?不如活在当下——晓月渐收它那简洁的华练,朝阳照得晨霜晶莹剔透,清风上岗,白云徐徐展如锦缎……一程又一程,世路虽无穷,人生却有限,庸庸碌碌中得此片刻清净欢愉,岂不美哉!独自低吟,鞍马上虽悄无声息,但多少往事涌心头啊!
谁不曾风华正茂,意气风发?曾几何时,记得我俩同时客居汴京,风华正茂,就像陆机、陆云初到京城时那样年轻。自以为凭借笔头文思敏捷,胸中万卷诗书,辅佐圣上成尧做舜有什么难的?非我们不能,是命运不济。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能否得到重用在于时势,入世出世须由自己权衡。逼不得已时,不妨袖手旁观,笑看风云。好在我们还很健康,可以到处走走,还可以杯中寻醉,以慰平生。
子由收到哥哥的这封信了吗,读完后有何感想?把自己当作苏辙,接到哥哥这封信,有没有触发回忆,那些被封存的愤懑、伤心、难过的往事还能感染当下吗,是泪,是笑,是一个平视远方的淡定……?
再读一遍吧——
“孤馆灯青,野店鸡号,旅枕梦残。渐月华收练,晨霜耿耿;云山摛锦,朝露漙漙。世路无穷,劳生有限,似此区区长鲜欢。微吟罢,凭征鞍无语,往事千端。
当时共客长安,似二陆初来俱少年。有笔头千字,胸中万卷;致君尧舜,此事何难?用舍由时,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闲处看。身长健,但优游卒岁,且斗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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