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
文|兪秋
情难画,因要画得灿烂如生,亦是看花还需赏花人,因人而异。正如桑布还看养蚕人。
那年的秋天,正值风高气爽、伴着清香四溢的桂花,随着“哇哇”哭声,我出生在泉州一个安静偏僻的小山村里。此时远在镇里工作的父亲,得知我的出生,高兴得连买给我母亲做月子的公鸡在半路都弄丢了,找到那只鸡,到家已是黄昏时。
我排行老幺,我的父母亲和大我近二十岁的姐姐及四个哥哥都很疼我,把最好玩的,最好吃的的都留给我。使我快乐童年摇曳生滋。
从小淘气的我囔囔着要吃杨梅,吵着与我年轻相仿的五哥给我摘,曾记五哥书包里定留着我喜欢的杨梅和操场边的那棵杨梅树,那童年青涩、酸楚的乡味,不得不令我馋涎欲垂,由于学校扩建,不得不去树盖楼,从此只能回忆那青涩又酸口的滋味。
我和五哥年龄相差不大,晚上还争着睡床边,嬉闹着。爸爸总是偏坦我,因我最小。我哥俩上学还时不时拿个三好学生汇报我父亲,一路学习成绩优异的我们,令我父亲很是高兴,背着我们小的,常偷偷地在左邻右舍的伯伯,叔叔面前表扬我和我的几个弟兄。
他是我村八十年代第一批培养大学生走出农村。这是他一生最骄傲的事。
印象中的父亲,是一名严厉的优秀的共产党员,我每夜悄悄地给掖着被角儿偷喵他凌乱的白发坐在昏暗灯光下看报慈祥的模样中睡着,在睡梦中醒来,便想写点什么来记录父亲的人生。
在我很小的时候,替父亲去乡下放电影,那够不着的影机和那把小板凳显得那么欢乐。忽然下雪了。很大,似乎远处隐隐约约的灯光都被雪藏了,弱弱听到父亲远处传来微微的脚步声。
第二天,天蒙蒙亮,早早的起床,远处整个山村变成了一个白茫茫的世界,我戴着爸爸给皮帽,穿着皮衣,蹬着球鞋,在明丽的晨光中,冻红的小手的我也不怕冷了和玩伴在雪地里烤红薯。那个时候,红薯味飘漫整个天空。
“如此马虎,若能成器,母猪都能上树”的评语。不止一次地被父亲写在我的作业本,为了根治我的马虎,父亲一边叼着点燃的香烟严肃的样子,一边监督着我抄文章,算数学题。只要我写错一个字,算错一道题,他对我说:“你再不认真,要买只牛给我放或卖给警察叔叔,不要你了妈妈和我一起去找你三哥。”我从小生怕警察,当时由于年纪小信于为真,我便伤心哭闹着:“我不要放牛,我要考清华大学,别把我卖掉”。语音刚落,我父亲便严肃地说:“那就改掉'马虎'的臭毛病,好好读书”。可说父亲是我的启蒙老师。
父亲还特别疼爱孩子,年迈六旬,还要带着不幸的四哥的两小孩子来福州上学,他们很贪现顽皮,但最怕我,可能他们需要我,上学时,在回出租屋的路上,大的那侄子不小心被去闽侯县城的公交撞了,结果造成小腿骨裂。听到那头父亲在电话里说:“滔,你侄子撞车了,你快点顺路赶来!”什么叫晴天霹雳,什么叫惊心噩耗,我在一瞬间得到了所有的诠释!我抱起侄子瘦小的身躯,迅速送他到市医院包扎,我数落侄子一顿:“生活不能让你懂事,能看到生活也让你爷爷、奶奶苍老了许多吧?这么不乖,不听话,不好好走路,送回乡下去。”此刻我生气不矣,父亲豁达的对我说:“别生气了滔,都怪我没看好他。”出了这样不幸的事情,父亲只是默默承受着,没有任何多余的话。父亲除自责,没有别的了。
瞟了父亲一眼,看到我父亲的红润的眼睛里偷偷地打转那充满爱的泪珠,那是我印象中见到要强的父亲生平第一次落泪。
陪坐在父亲的身边,借着昏暗的灯光,凝视着他苍老泛白的脸,似乎看到岁月刻下了少许忧伤,父亲老了。
在父亲去世的这些年头,回望我的过去,我反思着我自己人生路上很多的失误,错误,我还真的怀念父亲身上那股浓浓烟味,要是那熟悉的一身影,一直能陪伴着我成长,那对我来说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回忆里的父亲总对我们讲他自己年轻时候为了吃上一口地瓜渣,记工分,挑担换粮,总是很感慨……。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愧疚在内心。
当时,还有一个很关心我的人,那就是正在一旁做针线活儿我善良的母亲大人。
影响我最大的是父亲一句话:“你给我好好念书!好好做人,桑衣不忘养蚕人。”桑树叫人想起衣食难,惟因父亲的殷勤的培壅,才知道世上要经过衰苦的人生才有份量。
我现的一丝不苟,要感谢我的父亲,往事一幕幕,逝去的岁月,留下了的是我的成长,我一点一滴的找寻着那岁月中的蹉跎,梦、情与思念,守候着我心中那份小小的甜蜜。
按理说应该是很安静地守在家里,和孙子们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可不争气的我却生病了(铜中毒)。然而,辛苦忙碌了一生的父亲,总是闲不住,什么事情都要过问,都要操心。
父亲的爱,是我人生路上翘盼关爱的目光,人生明灯。父亲的爱,是离别时我看不见父亲眼眸里的不舍泪花。我永远爱您父亲。
作者简介:福建泉州,兪秋,80后作家,原名苏子滔(全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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