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成》赏析

戏成       

        乔省予

挈眷乡居鬓已丝，锄田种圃乐明时。

渔翁识久成朋友，农妪情殷作老师。

蔬菽恣歺欣自给，鱼蝦佐酒讶微资。

悠然戏问陶彭泽，底事归耕尚苦讥？

明时：治世，曹植文"志欲自效于明时"

杜甫诗：老去恋明时

七四年十月卅一日

赏析：

首联：带着家小偏居乡野，不知不觉已两鬓斑白，在盛世躬耕垄亩除草种菜，也是一件赏心乐事。

颔联：跟渔夫相识日久就彼此成了朋友，农妇也热情地充当老师教我田里的庄稼活。

颈联：开开心心随意吃着自家种的瓜果蔬菜，时常烧些鱼虾佐酒，吃惊它们怎么那么便宜？

尾联：悠悠然笑问陶公：还会慨叹这种归园田居、躬耕垄亩的生活艰苦吗？

诗人从1969年底下放到串场河边的古镇白驹乡下小村落，至今已有四个年头，虽然生活艰苦，可是诗人对于农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耕种生活，已经很是适应，并乐在其中。荷锄种田，瓜果蔬菜应有尽有，还有价格低廉的鱼虾佐酒，再与熟识的渔夫聊聊天，这简简单单的田园生活令诗人陶醉。

首联的第二句“乐明时”“明时”用典，出自曹植《求自试表》。魏明帝曹睿即位，在政治上对曹植严加防范、不予任用。曹植为此“常自愤怨，抱利器而无所施”。于太和二年，曹植向明帝进呈此疏。文中所言“庶立毛发之功，以报所受之恩”及“志欲自效于明时，立功于圣世”等，曹植意在得到朝廷的任用，实现为国效力、建功立业的宿愿。

诗人借此典明心志，乡村田园生活虽然简单快乐，但终非诗人所愿。诗人以一种悠然见南山的心境，忍不住问讯陶公：何缺之有？何苦之有？答案不言自明。

全诗于恬淡愉悦之中，夹杂着淡淡的自嘲。这种自我揶揄，是一个半百之人对命运的逆来顺受，既顺势而为又无可奈何，有物质上的知足而乐，又有精神上的怅然若失，是一代下放干部彼时彼刻精神状态的真实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