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学时写东西喜欢故作深沉,后来迷上三毛,喜欢故作浪漫,喜欢张爱玲,对琐碎的快乐产生兴趣。现在想来,偏爱女性作家的作品是个误区,该多读些男性作家的书,开阔一下自己,免得总爱钻牛角尖。女人爱钻牛角尖,都是因为心思太细密,大气的女人找不到牛角尖。
上学的时候在写作老师的推荐下发表一篇习作,是写怀念已故外婆的思念之情的,通篇弥散悲情,似乎那样更能打动人。
二十二岁写了人生第一个中篇小说,想方设法接近我的男孩迫于父母压力含泪中止了我们的联系,但他要了我那篇小说的原稿,请人打成铅字——打了三份,两份给我,一份他留着。我的已经不知散落何处,时移世易,他的那份也应该早已不存在了吧。
没有投稿,因为觉得不得够投稿的资格,还因为成名的愿望不够强烈吧。
那也是个很悲催的故事。
爸爸一直希望我做一名记者——如果我辞去稳定的工作去做一名记者的话,爸爸一定是第一个支持我的——现在想来那是适合我的职业,可惜那时以为自己喜欢安稳,却不知是思想禁锢的结果。
所有的禁锢都将使人失去自由,精神的自由和身体的自由同等重要,这道理我后来才懂。
那几年工作之余我还是喜欢写小说,满脑子的故事情节,抑制不住一次又一次讲述的冲动,即兴写下了很多个本子。
我把自己关到屋里写,爸爸不许任何人打扰我——我在沉迷故事中时也最讨厌被打扰。
有一天突然不写了。不是写不下去,是太痛苦了,越写越难过——那是自我折磨的事。
我不要有深度的痛苦,我要快乐,哪怕是肤浅的。
甘心情愿将自己投入生活的河,结婚,生子,以为从此无忧。生活自有它的烦恼,我太天真罢了。
现在想想,如果那时我读的是王小波,是马尔克斯,是海明威,而不是琼瑶三毛张爱玲,结果会怎样呢?
毋庸置疑,一定大不相同。只怕那时的我不懂得欣赏他们。
文学作品应该提供一种开阔性,这是我最近才有的想法。在这方面,王小波和马尔克斯就是典范。女人们读读他们的书,会更豁达,也更有情趣。不信的话,找来《黄金时代》和《百年孤独》看看,你很可能会对生活的琐碎不屑一顾,觉得那是在浪费生命。
十多年后我又提笔写,原来悲切难耐的感觉不翼而飞,写伴随阅读和思考,充满冒险的快乐,如获新生。这可能是岁月对我的馈赠。
以前看到“境由心生”这个词毫无感觉,现在领悟了:原来佛说“物随心转,境由心造,烦恼皆心生。”是有道理的。
举个例子,如果我们想:人生很短,难过是一天,快乐也是一天,那还是开开心心地过这一天吧,我不生气,谁都别想惹我生气——这样一想,是不是更容易开心些呢?
哈哈,好容易懂的道理啊,这么简单谁不会?
是啊,好简单,只是我们老忘了提醒自己。
你有多久不开怀一笑了?
这个问题我问过自己,被吓了一跳。那时候觉得应该改变,刻不容缓。
怎样呢?任性一点,做自己喜欢的事,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努力改变能够改变的,坦然接受不能改变的。如此而已。
大概五年前我买了一个尤克里里,自学未果束之高阁。遇到一位学音乐出身的同事,尤克里里几乎从不离身,我这个乐盲向他请教,茅塞顿开。之后自己练习,第一次领悟到音乐之美,那时很开心,发现自己的一项新“功能”,仿佛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每天可以做的事情很多,也不时会发现自己的“新大陆”,仿佛开疆拓土的君王,领土越广,就越畅快,越自由。
尽量做做自己喜欢的事,阅读有益的书籍或文章,不断学习更新自己,这都是获得快乐的途径。
告诉自己要快乐,快乐就会多一点。中医说不愉快多了会生病——是有理论依据的——那就告诫自己:每一天的不愉快都相当于慢性自杀,看你还敢不敢没事瞎郁闷。
拉开窗帘,夜被灯光填满,想我的“荒岛”之上,无人打扰,静到深处是喧哗。顿悟:心境开阔,哪里都灿烂光明;封闭内心,处处皆牢笼。
以上,致自己。
——也与你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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